【HCY148水仙】《Hiraeth》（20）(4)

最近他总会想起来和卷儿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想起那些无疾而终的誓言和约定，想他们本来可以白头到老。可阿宇的脸总是突然地出现，扰乱他的回忆。
那张脸上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的，好像天大的事情在他心里都掀不起什么波澜，细想起来又觉得他眼里总藏着些不可言说的委屈，每每在华看着他叫“卷卷”的时候，那点委屈就突然鲜活起来，变成亮晶晶的水雾和轻轻抿上的唇角。
“我在。”
他笑着回应，可现在华想起他那些妥帖温顺的笑容，总觉得他其实是在哭。
华想过要心软一点，想说算了，为什么要为难一个没做错什么的人呢。每次他这么想的时候，儿时落水的画面就出现在他眼前，澄莹的蓝，看不到尽头的波纹，诱引着他往最深的黑暗处沉沉坠去。那片黑暗最终化成埋葬了卷儿的那个崖底，车辆爆炸的火光和水底长眠的人们，都被埋进沙地的深处，海草和碎石为他们刻写粗糙的墓志铭。
华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觉得自己被分裂成了两个对立的人格，互相朝着对方扔最深最狠的刀子，把自己攻击到遍体鳞伤。

电话突然响了。
西兰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带着点程序化的公事公办。他窝在家里的藤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小巧的戒指，朝电话那端悠悠开口，说，“华先生，最近还好吗？”
“事到如今了，有一件东西想物归原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华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吧，下午两点，公司左边的蛋糕店见。”
西兰歪着头笑了笑，“蛋糕店？真是奇怪的情趣。”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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