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Hiraeth（01）

(01) Saudades
除夕夜。
天幕被灯光和烟火点燃，云层的缝隙里渗出暗紫的泪，悄无声息地漫延成模糊的山脉。
熬过了整个冬天的树被大风吹走了枯叶，只剩下光裸的枝丫，向上高高立着，戳破了天空，露出群星和银河。
电视里正唱着很多年前的老歌，街上看不见车辆，住在街边的人们在路口为先人点燃一摞黄纸，热气卷着火光飘摇而上，烧尽了，是红色的灰。
阿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他刚刚进门，扶着墙壁去摸上面的开关，一双手便从身后搂上来，环住他瘦劲的腰身。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压在耳畔，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空气里散着沐浴后淡淡的香味，阿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香味浓得实在有些刺鼻，像是腐烂的花瓣上无法抑制的甜腥，过度了，就混进虚假的苦涩。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随口答道，“编曲出了些问题，耽搁了点时间。” 男人没有回话，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阿宇用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环在他面前的手臂，轻声说：“松一下，我要换鞋。”
“不要。”
男人低声拒绝，手指恶意地挑开他的衣摆。
他在黑暗里垂着目，感觉腰上的皮肤像是被火焰烧灼着，血管里的血液凝成细细密密的针，一下一下扎着他。
颈后被落下轻吻，那只手抬高，覆上胸膛，握在心脏的位置。男人触到他的心跳，有力的，如缶击。微凉的皮肤，手指触到哪里哪里就刺刺地惊起一片。
男人忍不住笑，低头顺着后颈一路咬到耳垂，手指也不安分地扫过胸膛，阿宇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制住那只不听话的手。
“别闹了，”他低喝道。
男人的手被制住，指尖虚贴着心口的位置，也不恼，隔着单薄的衣料贴上他的手指。
他笑着说：“我想你了。”
那声音很轻，带着种说不出的温柔，阿宇不动声色地挑眉，把男人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拽出来。
“够了。”他低着头，从嗓子眼里冒出几个气音。
“不够。”男人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凑近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阿宇偏了头，他不想说话，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喉咙里像是被插进一块铁片，喘气都是鲜血淋漓。
一片黑暗里，只听得见衣料轻轻摩擦的声音。
男人半环着他，把他往屋里拽。他也不抵抗，被半压在沙发上，衣领拽开了大半，露出好看的锁骨。 
头抬高了去吻他的嘴唇，阿宇微微向后仰起，躲过了吻。男人就顺势咬住他的喉结，一路啃咬到锁骨，又低头，吻上他的胸膛。
唇瓣擦过胸膛，柔软的触感带着致命的蛊惑，模糊了他所有的自制和清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上男人的肩膀，低喃声却先一步飘进他的耳朵，冰水一样对着他兜头淋下。
“卷卷……” 他一愣，伸出的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混沌的意识醒了大半，他仰着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窗帘被拉下来，光闯不进来，只好在外面游荡，像是无处可去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