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148水仙】《Hiraeth》（20）(3)

他只是傻傻地出门，感慨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晚上的星星应该会很亮，他想带着卷儿去海滩边上的餐厅吃羊腿，裹在渔网上的led灯明明灭灭地在黑夜里闪着光，临近的海面上倒映着光的影子，也跟着明明灭灭地雀跃着。
他想给卷儿唱一首歌，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在他面前，把玫瑰和自己的誓言一起交到他手里。
应该说什么呢？说我爱你？说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华想了无数的措辞，打的腹稿在肚子里攒成了一本未出版的情话大全。他想起自己多年前看过的书，书上说，此刻的感受就是灵魂的真相。
他想，我爱你，那就是我最高的真相。
警察打来电话的时候华刚从蛋糕店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两盒巧克力慕斯，下午两点的大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他却在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警察说事发的地方在海滨公园的情人崖，女人和卷儿在车上，女人坐在副驾驶，是卷儿开车。也许是他们发生了争吵，也许是女人早有预谋，她抢过了方向盘，跨过主副驾之间的阻隔，疯了一样踩死了油门。

人和车一起冲下了悬崖，车在崖底爆炸了，警方在尽全力打捞，但生还希望渺茫。
华拿着手机半天，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知道那个地方，海滨公园离公司不远，他浑浑噩噩地上了车，在市内兜了快一个小时，像是突然失了忆，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路途。
警笛声一直在响，一直响一直响。
我找不到你。
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混沌，好像醒着，又好像一直陷在沉睡中。他记得自己的小卷儿想吃公司楼下左边那家蛋糕店的巧克力慕斯，要两个。记得自己要带着他去海边的星空下吃羊腿，记得要给他唱一首歌，记得要说爱他。
立风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手腕上是被刀片划的深深浅浅的口子，家庭医生站在一边，他茫然地看向立风，问他，卷儿呢？
我的爱人呢？
我的爱人去哪儿了？
立风蹲下来哭了。
从实验室回来，华就一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发呆。阿宇离开后他一直没有去卧室睡，每天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有时候干脆就睡在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