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风】寒食(一) 月下梨花雨(5)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第二天清晨，天正蒙蒙亮，太阳还没露脸。街上散落的炮仗纸屑和食物残渣尚未被清扫干净，还在道着上一夜未尽的故事。
避免人杂是非多，张公子在这个时候悄悄启了程。今日他换过一只带乌蓬的大船，好让老母歇息。
驶离码头，又经过桥洞，张公子站在船尾，抬头向桥面上看去，脸上仰着期待。也是赶巧，这时空空的桥头上匆忙赶来一个熟悉的声影，还未站定，就连带着气喘靠到桥边望向他，那姑娘面上醺红还未褪去，前襟上泛着酒渍，手腕衣袖上居然还有泥土，随着衣袖在微风中摆动。
张公子乐了，微闭双眼笑着摇摇头。接着他扬起一只手臂，莫梨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是一支梨花枝丫，上面紧紧挨着一树丫的白白胖胖的梨花。
公子冲她挥了挥手，手中的梨花跟随他一颤一颤地向她飞舞，好似一堆洁白的精灵在暗淡的暮色中冲着她舞蹈。那个扬手挥舞之人正笑着，笑得热切又温暖。好似他一挥舞，春天就到他手中来了。
哪里来的梨花枝？自己昨晚醉酒后做了什么？莫梨奇怪地想到。她努力地想捡回记忆，却什么都想不来了，只能怔怔地看着那梨花枝渐行渐远。
斯人离去，归期可期。

小舟远逝，太阳悄然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