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梨花雨（1）

我是久月，我娘给我起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因为生在九月，她希望我可以像长久明亮的月光一样可以过幸福、安乐的生活，可惜这注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娘是个妓女，我都不知道我爹是谁，娘在离死前才告诉我那个关于她和那个男人的故事，我爹进京赶考名落孙山，返乡时路过这里又遭遇了土匪打劫，他说家中老母为人洗衣供他读书实在是没脸面回家了，我娘可怜我爹的遭遇也爱慕他的才华，把攒下来的私房钱都给了他，让他回家努力读书，与他相约三年后金榜题名时八抬大轿迎娶我娘，可是我娘一等就是十三年。娘也只能等十三年了，我十三岁那年娘走了，那些本是男人哄女人的把戏，可是她到死也没看清。娘走之后，老鸨看我可怜就让我在后院打杂。我一直想我爹一定是个长得很俊俏的人，不然我娘不会如此迷恋他，而且总是听到姑娘们说“阿久，要是那些恩客们都像你这样英俊就好了。
”每次我都会对她们说“可是姐姐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呀”然后轻轻地吻他们的脸。在这个都是女人的地方，我早就知道把她们哄好日子才能过好，所以虽然娘走了我的日子还不差，很多时候我在想这样一辈子也不错，不愁吃不愁穿，也没人能欺负的了我（之前的那个护院因为喜欢我娘怕我被人欺负所以教了我几年拳脚功夫，我娘死了后有一天他半夜喝醉酒冻死在大街上了）。
直到十五岁，我都在这些莺莺燕燕中看似很轻松的活着，然后她就来了，她叫落黎，十七岁，牙婆把他送来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偷地看，她那双眼睛像是点了我的穴一样，既没有少女的清澈，也不是久经风尘的妩媚，而是入骨的冰冷，但是却美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老鸨让我把她带到她的房间，一路上就是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平日里哄那些姑娘的话说不出口，到了门口我本该走可是脚似乎不听使唤，跟她进了屋，见我没走她说“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姐姐，你是不高兴么，你这么美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她没有说话，用她那双眼睛看着我，让我不知所措。
“姐姐，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睛”，我走上前轻抚她的头发“姐姐，你的头发好香呀”。
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以为我的手段又奏效了，我慢慢的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姐姐的手，就是先生说的芊芊玉手吧”刚要吻下去，她就把手猛地抽出去。
“你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哄着女人过得的么，你虽然是个孩子，也不至于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吧”她的语气并不狠毒，可我的心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鲜血淋漓。
我的脸应该还是笑着的，“姐姐，是累了吧，我先出去了，姐姐早些歇着吧，”
我默默地退出房门，走回自己的房间，感觉时间都冻住了，仿佛全世界都没了光影。可是要说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应该就是那一天吧。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可是我还是像那样与她相处，她虽没再说过那样伤我的话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并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喜欢我，和我这张脸。可我还是忍不住对她好，冬天送去的碳总是最多的，夏天的布料偷偷与最红的姑娘互换了，我暗地里对她好，不让任何人发现，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