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海的女儿(9)

“一星期。”我说，“我可以，一星期。”
一个星期，是多久呢？
他最终也没能从我口中得知我拥有双腿的原因——他总会问，我总会捏捏他耳边的黑色绒球，冲他笑笑，然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揉着他的脸，软软的，然后就会看到他的脸、他的耳尖、他的脖颈一起变红。
当然最后换来的就是他恶狠狠地怒视，和被他毫不留情地敲一下额头。
有点痛。
他带我去他的世界，带我和他住在一起——他总是让我睡在床上，自己要么双手交叉坐在窗边，要么找把椅子坐在旁边盯着我入睡，要么他一手大力地钳着我的手腕把想出去玩的我禁锢在床上——当然这只有一次，而为了防止我半夜爬起来，他也不得不和我挨在一起。
我能感受到他整个人的温度，滚烫。可是我很高兴，因为周围全是他暖暖的味道，香香的，让人安心。
所以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他没有睁眼，却准确地把我的脸按回他的胸口，导致他的声音变得闷闷的，沉沉地浮在我的耳边。
我想摇头，但是我选择了揪紧他胸前的衣服，放任我没忍住的笑声。
我感受到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落在我的后脑勺，像是无意识地揉了两下，然后非常无奈又像是咽下满腔不爽一般地把手指深深插进我的发间。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睡觉！”
像是怕我听不懂，他两个字一停顿，咬字很用力，好不模糊地传入我的脑里。
他的声音真好听。
“听到了？”
我还在低低地笑。
我点点头。
我还是笑。
“闭嘴。”
他开始理顺我的发丝，为了防止我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发乱成一团海草——他这么说的。这样很不好，因为他说很难梳。
啊对，他每天早上都会给我梳头发，比我自己还温柔，好像我的头发就是他的头发一样——当我真的跟他讲的时候，他也是回我这两个字。
我放开他的衣服，摊开手掌轻轻把皱处抚平，一下一下一点点销毁痕迹——顺便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气味。
他的手僵了片刻，然后突然推开我自己爬起身，一个字也没说，闷闷地走进洗漱间——门被他狠狠地关上。
我跟上去，结果被拦在门外——
“你给我滚去睡觉！”
最后我终于还是在门外等到了他出来，然后乖乖地仰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我那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孩子这样做了以后另一个人就不会生她的气了——他似乎是愣了一秒，随后一只手无情地向我袭来，盖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