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海的女儿(16)

现在他却不跟我讲了。
他不停地试图想擦掉我的眼泪，把我的手紧紧包在他的手中。
他低头，给了我一个炽热的、神圣的、不可替代的亲吻，深深地印在我的额头。隔着碎发，可是他的温度还是像白天的太阳那样滚烫。
他太耀眼，我不该靠近他。我怕被神放弃的海妖，会殃及到他。
我是海妖，也被称作人鱼——我的家在海里，我的家族在海里。
我要回家。
他喊着我的名字，不顾浪花推搡着他。他只顾踩碎一排排整齐的浪，踏破一声声震耳的花。
我被温柔的海水拥抱着，回家——我的家不会嫌弃没有鱼尾的我，不会管我变得尖尖的耳朵，更不会，把我埋进最深处的细沙。
他喊着我的名字。散落的月光穿透无鳞的水，海浪试图推开他。他看不见我的，因为海妖是属于海洋的，从水里来，活在海里。
哪怕最后我没有了人鱼的尾巴。
还好我把歌声，藏进海螺里，送给了他。
尾:
“你来了。”
圣空星王坐在华贵的王座，尽管大厅里空无一人。
“父王。”嘉德罗斯的衣服淌着水，眼睫上挂着的水珠悄悄看着他，“从今以后，我一定会泰然地，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

沉寂。
“这个位置的确不适合你——你应该成为更强者，而不是这里的王……”
“我会去凹凸大赛。”
嘉德罗斯打断了他的话，尽管截断的只是一个下沉的尾音而已。
“在那里，我将会完成您曾经要求我做到的，您自己想完成却没有完成的，以及您想做到却没法做到的，任何事情。”他垂下眼帘，冷笑着，盯着地下空无一物的水渍，“还有，我没能做到的……”
“只需要废掉那七个弱渣就行了。”他再次抬眸时，取而代之的是更渗人的冷意，与更加空无一物的桀骜，“对吧，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