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海的女儿(5)

盯着我看。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然后像我刚刚那样，指着他自己，摇头：“不是——你，渣渣！”
我朝他吐舌头。我的名字不是这个叫法。
“我，名，字——”我有些激动地朝他笔画着，希望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确定名字在他的语言里是不是这样的发音——我只是依稀记得。然而我的名字还是用了我们族的语言。
他挑眉，点头，竟然一下子就非常流利的把我的名字讲了出来。
我呆呆地望着他，突然觉得跟他比起来，我好像很笨，很笨，非常笨。
见我呆愣的模样，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笑得头向后仰去。
他脸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出现在我眼里。
第二天他来得很早，是鱼儿告诉我，他在等我。
我还没浮出水面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锁定着我没有丝毫偏差。
我游过去，像往常一样探出脑袋，双手搭在他脚边的木板，笑着向他凑近。
“来啦！”
我得意地仰头，等待他的笑。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头，理着我被他弄乱的发丝。
“名字。”他盯着我的眼睛，可是里面没有笑意，“嘉德罗斯。”

他的语调平平，甚至我感觉到他的无力。我愣着，忘记了他的名字，张着嘴忘记了该说什么，只知道我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星星。
金色的瞳里像是有了黄昏，代替了本该出现在眼底的笑意——他不开心，而且是很不开心。我扯了扯了裤腿，然后拽紧。他真的很难过，所以我好担心他会哭，眼泪洒在海里。
终于，他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将手转移到我的眼角——我能感觉到和我的瞳色一样浅色的睫毛掠过他的拇指，也能感觉到他直视着我的丑陋的浅色眼眸的视线。
他的周身太过耀眼，太过温暖，尤其是他那双引人的金色眼睛。
“嘉，德，罗，斯。”
他说道，一字一停。
“嘉德罗斯……”
我望着他，学着他。可是我还是紧紧揪着他。
他终于笑得明显了一些，收回手，算得上滚烫双手包裹着我冰冷的手——那只没有拽着他的手。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温度。
“渣渣，”他说道，“你是真的很笨。”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正说了很多。
“我想成为强者，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成为众人的王。”
他说完这句的时候尾音上下沉的，像是冰冷的夜里海面的月光，眸底也染上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