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十：双栖(2)

"也不是讨厌。”看着依然一副伤心欲泣的模样，莫俨不忍。
“那你是觉得我长得难看了?”依然又恢复了刁蛮样。
不难看。一身粉裘及地，领口的兔绒微动，衬着明艳的小脸——何止不难看，还生得，美极。
莫俨躲开依然的明眸，红了脸，却没敢将这番话出口。只因他知，话一出口，眼前的小女子怕是要缠他一辈子了。
依然气不过。
“你不要我，如何在中秋夜拿桂花糕来哄我?”
莫俨才入门不久就是中秋，依然刚没了娘，不肯与众人一同赏月度佳节，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哭得很是伤心，莫俨站在窗外，一点办法也没有，怀里的桂花糕，摞了又摞，就是舍不下面子哄依然出来吃，秋夜很凉，等依然出门觅食时，莫俨一身单衣已站了好几个时辰。
“那是我准备吃的，怎知被你抢了去。”
“那小寒的梅花呢?”
小寒那天，下了场好大的雪，阻塞了几里外的官道，过往的商队也因此借宿在了赤烟门。其中有一个娇俏可人的官家小姐看上了莫俨，总时不时地展现女儿家的羞态，那模样依然看不惯，走了神，一杯热茶就不偏不倚的端滑了，手顿时红了一大片。
那天本是要去借雪赏梅，因为手伤，依然也就没去成，不曾想回房后，两枝开得正好的红梅已溢了一室花香。

“那是客人摘的，我不过随手带了回来。”
“那不久前，你又如何甘愿为我挡剑?”
“那是、那是…”莫俨词穷了。
赤烟门不知在哪代与毒教结了仇，仇家找上门来，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饶是他有剑仙之名，一人抵众高手，各中惊险，纵是旁观者，也看得真切。所以依然一见他似有不支，就不要命的冲上前，眼看一招要命的剑招就要伤着她了，他没多想，便以身喂剑来保全依然。
一剑穿心，所幸他的心脏，生来有点偏。
莫俨记得，那天他流了很多血，依然哭得好凶，他顾不上疼，抬手为她抹泪，双栖剑哐铛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昏迷前，为了不让她哭，他似乎，是许了她终身的。
莫俨沉了脸，任那方的依然捧着剑得意。
“那是谁，怎么对着两柄剑说话?”
“赤烟门的大小姐，在剑仙死后，就疯了。”
“不是说与毒教一战，剑仙没被刺着心脉吗?"
“你傻啊，毒教善使毒，他们的利刃上，可都喂了无解的剧毒!”
那方依然笑靥如花，很高兴自己终于说动莫俨正视自己的心，她相信再过不久，她就真可以和莫俨一起，双宿双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