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八：丰年

丰年
文/陌蜷
腊八集会的那天夜里，绯云迷了路。沿着青石板铺陈的街道走了许久，直到手里拎的桂花糕彻底凉透，也没能从如织的游人里寻到同伴的身影。
停下来时已是集会的尽头，路旁斜生的老树上挂满了精巧的花灯。
“姑娘，买面具么？”灯下有人唤住她。
绯云循声望去，才发现被树影盖住的地方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面具铺，老板娘满头雪发，声音听来却很年轻，脸上戴着象牙白的面具，也瞧不出年纪。
铺子前早围了一圈选面具的孩童，其中鼻子灵的，没等绯云走近，已回过头，拉长脖子巴巴的张望。那模样着实可爱，绯云只是笑笑，便把手里的糕点递了出去，意料中的，听到一片欢声。
片刻后就收到了谢礼——
面具轻薄，在灯下漾出月色的光边。
绯云越看越喜欢，甫一戴上，眼前的景物皆笼上层暖光，光亮最盛的地方倏的传来庄重的鼓声。
“祭祀开始了!”人群里有人欢叫出声，孩子们纷纷戴上面具，往鼓声方向涌去，走在最后的小女孩扯着绯云的衣袖，软声软语:“客人也一起来吧。”
如此被带进那了片温暖的天地。
祭祀比集会还要热闹。中央祭台上的舞者和着鼓声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四周林立的摊肆商贩正卖力的吆喝，铺子前都挑着盏动物形状的灯。有卖山里产的香甜果子，有卖溪里拾的漂亮卵石，然而最多的，却是酒了，梅子酒、杏子酒…还有许多，绯云叫不出名字。
面具铺的老板娘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只酒盏，路过卖酒的铺子便讨碗酒喝，有时还会和摊主对饮，等对方喝到微醺，又自行往酒盏里添上酒，边喝边往下一家酒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