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六：毒

毒
文/陌蜷
青夭不喜欢坐在大堂里的男子。就像他不喜欢金灿的阳光，甜腻的糕点，车水马龙的长安街一样。
但他的主人苏小似乎不这么想，她两眼弯弯地冲那人笑，微翘的唇角带起了一个梨涡。
青夭莫名地便觉得烦躁，甩起尾巴吐着信子往外爬，吓得过往的仆人直躲。
外面日头正好，阳光穿过青翠的竹叶投下剪影，青夭身形一晃化成人形，于是苏府的仆人们都看到妖艳的青衫男子蜷在竹影里，微眯了眼睛。
青夭和苏小相识在一个雨天。
少女撑着伞自雨幕里走来，伸出纤长的青葱点了点小蛇的脑袋，小青蛇就像所有受到惊吓的蛇类一样，仰头咬了少女一口。
如果没人知道前半段发生的故事，估计会认为是青夭轻薄了苏小，因为青夭在意识到自己咬人后就幻成了人形，宛如他在苏小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似的。
那排牙印至今还留在苏小的手上，作为妖族的契约印记时刻提醒着青夭，不过是当初一个小小的失误，他就要付出几十年的时光来陪伴这个小姑娘。
几十年对青夭来说本该很短，但当他摊上苏小这般主人的时候，相处的每一年都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她会逼他晒太阳，喂他吃糕点，缠着他去逛拥挤的长安街。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青夭都万分期待着能像人间话本子里的桥段那样，推开苏府的门，迎接他的是法海或者燕赤霞，以人妖疏途的理由义正言辞地劝说苏小放过他。
结果法海燕赤霞没来，苏小却在某天夜里红着脸对他说:“青夭，我好像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