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九：祈雨

祈雨
文/陌蜷
阿秀是踏着晨光走进那家小店的，彼时作为店主的苏墨正支起半个脑袋在柜台后补眠。
“老板，我想买场雨。”
苏墨闻言半掀眼帘，道:“雨是天数，本店无售。”
阿秀咬了咬唇，复又问:“那我能买条龙么？”
这次苏墨抽抽嘴角，睁开眼睛与阿秀那双过分认真的眸子对视半晌:
“姑娘，这世上没有龙。”
阿秀小时候见过龙，在一个寂静的夜里。
那晚新月弯成笑眼，满天星辰垂下来，与花丛深处的银色龙鳞交相辉映。
“那是你做了个梦。”苏墨拨弄着算盘如是说。
“我娘也说是。”阿秀笑笑，并不介意，“第二天族人在祁山山脚找到了走丢的我，全身湿透了，发了烧，尽说些胡话。”
“那为何还想寻龙？”苏墨好奇。
阿秀垂下了眸子:“我们需要一场雨。”
言语里尽是苦涩。
阿秀说的“我们”是祁山下的一个异族村落，答应帮忙的苏墨陪阿秀回去，正赶上族里的乞雨仪式——
少女雨娘边舞边唱，四周是伏地跪拜的村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如此虔诚，看得苏墨有些动容。
阿秀说，村里的井已经干了，大家在乞求龙神降雨。
“听闻中原有家无所不卖的小店，我原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苏墨看着眼前颦着眉头的少女，勾出了一丝笑意。
“放心，许出去的单子，哪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祁山的山路并不好走，苏墨和阿秀转了大半天，依然没有寻着阿秀描述中的那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