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六：毒(2)

青夭还记得那个晚上很冷，天上有一弯细细的月牙，苏小垂着头，泪珠颗颗溅在青石地板上，微微莹亮。
——“你是人，我是妖，你的一生不过是我的弹指瞬间，你拿什么来喜欢我？”
那之后苏小就很少同青夭说话了，偶尔瞄来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
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一个陪她老陪她死的人，青夭如是想，说不定就是大堂里那个人。转瞬他又愤怒起来，那人能陪苏小晒太阳逛街吃糕点，并且几十年如一日么？
我就能。
青夭猛然睁眼，心底的悸动让他不知所措。他突然想起不久前苏小窝在他怀里说的话。
“青夭，我想我中毒了。”彼时苏小轻抚牙印，目光温柔似水，“从你咬我一口起，我就中毒了。”
明明我是条无毒蛇，青夭无奈的想着，起身却勾出一个了然的笑:“原来我也中毒了。”
苏小不知何时已扒在门边，探出头来张望。
青夭眯起眼，一步步向她走去。
也许有天这丫头会老会死，会离开他，变成荒山野岭间的一方碑一座坟，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那又怎样。
她的微笑，她的低眉，她的温声细语在往后几十年若属于别人，他想他会孤独致死的。
青夭终于走到苏小面前拥她入怀，一瞬间便如阳光融入他的骨血，温暖了他的四肢百骸。
青夭想通了，这一世的短暂可以用苏小后面的生生世世讨回来。
而刚好他是妖，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