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匣子其二：姻缘(2)

这也难怪，哪怕是本账簿，在身边搁久了，还是会有感情的。
何况他待她那样好。
素荷常想，若郁离不是重疾缠身，和这般家业的清俊男子过一辈子，倒也划算。
随后便是一顿笑，心道，真是如此，他怕是许多女儿家心里的如意郎君，又怎会轮着自己来贪这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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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这人脾气好，成亲几年来对素荷说过的体己话颇多。
让素荷记忆犹新的，却只有两句。
一是初遇，她在庙里的放生池边投喂鱼食，他踏花而来唐突的那句“姑娘当心”。
另一句便是不久前，他卧在床榻，眸子含笑道“娘子，我的家业，你好生接好。”
等素荷附上耳朵想再听听时，胸前交握住的另一只手已凉如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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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去的平静，素荷并未替他伤心。
后事处理得妥妥贴贴，接收郁府的生意时也笑得牙不见眼。
倒是送来地契的郁府老管家表情有些奇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甚至当着她的面儿老泪纵横起来。
他说:少夫人，你哭一哭，哭出来便好了。
素荷只觉可笑，既未伤心，何需哭泣。
这日，天气晴朗，平素里郁离最喜的香檀开满了院落。
素荷坐在池边，恍神间便想到了同他的初遇，羸弱的少年郎立在花枝下，白衣翩然胜仙，隔着一池游鱼对她微笑。
素荷往水里一睨，女儿家的羞态一览无余。
现如今，却只剩一张莫名憔悴的妇人脸。
早就动了情，挂了心，再多自欺已是多余。
她突然被日头灼红了眼，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