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5)

最后御医来开了个预防风寒的药，宫女带着他俩换了身衣裳，现在俩人正挨着坐在湖心亭里烤鱼。
鱼是哪儿来的呢？龚子棋袍子罩着的。
少年人的情谊建立的很奇怪，他俩都觉得刚才那事很逗，可以翻篇了，于是在方书剑从龚子棋肚子那儿摸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银鱼时，他俩就和解了，其实本来就没多大矛盾。
“你是哪家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师父带我进宫拜见你爹来着…”
“嘘，叫他们听见有你好受的。”
龚子棋捂住他的嘴。
他的手上还沾着烤鱼时的香料味，方书剑脑子一热，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完了还咂咂嘴。
香香的，但和烤鱼不一样。
龚子棋愣愣地收回手，火光好像映上他的脸红。
“那你会告诉你爹，哦不对，皇上吗？”

他眼睛亮亮的，像蒙有一层水光。
“不，我不会。”
龚子棋像是中了蛊一样摇摇头，满脑子都是一瞬间手心的酥痒和那双湿漉漉的眼晴。
七
果然那天他挨了师父责罚，但师父没有生气，反而把他留在了宫中。
他成了太子伴读。
“我不是寻常伴读，我可是要修炼的！”
“嗯嗯，方儿将来是要成神仙的。”
宫里人都知道，太子最金贵的是他的小伴读。
毕竟他敢在太子脸上画老虎，吃太子碗里的玉米酪，生气了得让太子几天几天的哄。
方书剑喜欢红梅，龚子棋便为他种满了一座承明殿，说，等你弱冠那年，这些红梅便开得最好。
宫人都说，太子这哪是给自己找伴读，明明是找了个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