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14）蒹葭（2）

“唔，姐姐！”尹夜烛猛地起身，憋得通红的脸从被窝里探出来，几乎烧糊涂的小脑袋瓜转了转，眼从勉强睁开的“一线天”之中努力辨认，大概知道不是家里。
“哎呦！夜烛醒了！快躺好，你姐姐还在北京呢，看来真烧糊涂了。”养母急忙从一旁喊道，将她整个人先塞回病床，还得把四角整得平整，不漏风，才长出一口气，双手捧着尹夜烛那只输液的手，一下下摩挲着，生怕出点差池。
哦，她想起来了。就在前天，她迈出中考考场，长期被几股压力抵住的脊梁骨，一时如大厦倾塌，在突如其来的发烧和胃痛下倒下了。她开始自己躲在房间里吃止痛药，后来严重到养父直接带她去了医院。她昨天的记忆有如百日宣言以来的所有日子，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无穷无尽的试题与排名，只知道有痛苦，像高过天际的巨浪拍岸而来。
她知道自己最终发挥得并不好。像此刻余波未消的绞痛。
高考，又到底怎么熬过来的？她也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吗？
尹夜烛出了一身虚汗，衣服有些湿了，刚才猛一起身，风过的寒意这阵才细细麻麻爬上来。她狠狠打了一哆嗦。
养母后知后觉地把自己的外套也盖上来，虽然是夏天的款式，不怎么保暖。她起身倒了一杯热水，“呼呼”吹着：“夜烛渴不渴？冷的话喝点热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