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3)

“大人体弱，受不了风寒，以后就寝让沧声守在外间，大人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按方书剑的品级，早该有下人侍夜了。
可是他觉得打扰别人睡觉很缺德，早就废了承明殿里的规矩。
“不用…”
“大人去睡吧，沧声去温茶。”
方书剑看他始终低下去的眉眼，若有所思。
四
“朕将迎娶大司马之女荣氏为皇后。”
“…荣氏娉柔，温婉贤德…宅心仁厚，堪为国母…”
下朝后，众人看着一向温文得体，淡然矝持的国师大人脚步踉跄，脸色发白，由身边随侍搀着才回到承明殿。
明眼人心中或惋惜或讥讽，局外人则有惊奇有担忧。
“大人！”
沧声庆幸自己在看到方书剑身形轻轻摇晃了一下后及时扶住了他。

“沧声…帮我个忙。”
“大人您说。”
“如果一会儿我的血浸透了官服，还要麻烦你挡一挡啊。”
方书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是。”
沧声感觉手上托着的是轻飘飘一把骨头。
他太瘦了。
五
“劳烦国师大人，帮我在陛下跟前提点几句…”
“将军功高德厚，自是有人上报给陛下，且我乃区区一个术士，又能说上什么呢？”
“这…”
那个武夫还想纠缠，被沧声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方书剑没了刚才的从容不迫，趴在小几上。
世人都道陛下敬他爰他，尊他捧他，可谁知道他们已有半年都未说话了呢？
六
方书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龚子棋初识的那个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