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四 狩猎(3)

“这...你还懂外语吗？”
他仍是无话，只静静地看着书上的符号。程贵知他古怪，倒也不觉生气。这空地四下无人，背靠着大树养神实是一绝，一日劳累之后在这处休息只叫人心旷神怡。
虽与狩猎相去甚远，但只要神武能接受，他要做什么倒是无所谓。程贵自怀中摸出一块怀表，听得蝉鸣喃喃自语道：“不知不觉又八年了，再过些日子又是东国大位的选日了。”
“...什么。”
反倒是他的自言自语，神武竟扭过头来搭话了。程贵见状便说道：“你是南国人应该不知吧。东国每八年中秋都有一次大选，政部及军部两方选出一人登一国大位。现任大位乃七宫先生，还有两个月他就要结任退位了。”
“一国大政，执掌万民。七宫先生心系民众，所以向来和程家交好。他与少爷一同兴修水利，筑墙御兽，外交商贸，乃是程家的大恩人。然再过得两三月他就要退位让贤，也不知这下一任大位，会是个什么角色。”
“万人之上...”
见神武看着他的眼里流露出期待，程贵不禁稍觉安慰。哪怕是眼前这脾气古怪的青年，也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仍会受权力和地位的诱惑。
“他们很强吧。”
“...哈？”
程贵一愣，对这个意料之外的追问感到困惑。

“大...大概也算得上很强吧。”
权力，财力，那些东西，应该也算是强的范畴吧？虽他想那么说，但总觉得神武嘴里的那个强字，是指的更简单直白的东西。
精神层面的，物质层面的，在东国，强并不是用来代指这些东西的词汇。所谓强者，就是单纯的打架很强，战斗很强，机能很强。
那东国的历任大位，他们强吗？那位七宫先生，他打架强吗？言及此处，程贵竟也对此感兴趣起来，眼前这个南国的青年，竟似比他更懂得东国人的尚武精神。
“神武兄你是想？”
“战斗，和强者战斗。”
“...为什么？”
只见神武沉默了一阵，抬起手用力地握紧说道：“力量，想解放力量。”
力量，是一种手段。等同于金钱的手段。为了达成目标而必须的手段。所以对程贵来说，当神武提到强的时候，他才会本能地与其他本来没有关系的东西联系起来。
因为存在举不起的重物，所以研发出了工具。因为存在力量无法实现的事，所以才要依赖于知性，用别样的手段去达成目标。
哪怕是程家所自满的财力，不过也是让少数人的智慧被多数人的劳力所实现，继而简化成用钱来达成某事这个结果罢了。
所有的一切，其最基本的出发点，就是力量，也就是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