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夫·库雷西：与你相视(2)

埃德，早饭好啦。安说。
他们很快就吃完了，为的是回到他们的阵地上去。小面包车上的东西不需多久就会搬完的。
两只旧得要命的扶手椅。安说。
瞧，一把带把儿的水罐子。埃德说着从她肩后使劲伸出脑袋去看。一只插了几朵花的破玩意儿。
——说不定跟我一样，她喜欢看东西倒出来。牛奶、水、苹果汁什么的。
——嘿，一把吉他。
——地毯。颜色倒不坏。但有些寒碜，跟其他家什一样。
——就是做学生时候用的东西。不过那只新的烤面包炉准花了他们不少钱，还有那套音响。就像我们，他们新近开始买上档次些的东西了。瞧瞧。
两个小工和这对夫妻搬来的有些纸板箱敞着盖子，另外一些东西连箱都没有装。在埃德和安看来，那两口子在音乐、书籍和绘画上的趣味和他们倒是很投合。
——我们到头来总要跟他们打招呼的。安说。
——我想是的。
——你从来不喜欢结交新朋友。
——那你呢？
安说，以前还行。你想不到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想不到他们会帮助你开始什么样的人生旅程。

他说，什么人生旅程？我们得处处留心才是，要不然，他们会老是在我们的家里进进出出。
你觉得他们像那种人？她说。像那种不停地在别人家里出出进进的人？好一个对陌生人的猜测。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对周围表示兴趣呢。埃德说。即便是我也会瞧一眼自己要住进去的楼房的。
——他们正手忙脚乱呢。他们准紧张得很。说实在的，我想要是你的话，你也不会瞧它一眼的。
安和埃德已经生活在一起三年了。她三十，他三十二。她给一个电影制片人当助手，他在一家计算机公司供职。
埃德和安本打算上街买东西的，可眼下这情景更有趣。这两人煮了咖啡，拖过椅子，坐在窗户边，吃起了巧克力饼干。等到没了动静，这两人相继冲了澡，换上了衣服。
小面包车搬空了。把钱付给两个小工之后，新房客消失在他们的公寓里。埃德和安从没去过楼上的公寓，换句话说，没去过楼里另外三个公寓里的任何一个。不过那几个公寓应该是和他们一样的大小，相似的布局：卧房，客厅，客厅一端连着一个小厨房，还有个浴室。
埃德和安站在那里，听着楼上那对儿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