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4)

“谁要你管我？！”手机被重重砸在地上，她抬起头盯着男子，已经哭得不像样了。男的有些懵，看了看地上的手机，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给了她一巴掌。
赶上高潮了，我脸上还是那种憨儍。
女的捂住脸，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说着脏话往后退，面红心急，转身就要往河里跳。
这次跳不下去，周围的人纷纷把她把住，又是劝解又是责备。
看见着父女闹矛盾的场景，我开始后悔出门。
我觉得难过，自己走到河边。
往下望。
一片漆黑，看不出河水的流向，但是能够看到波光粼粼的泛光，一味平静，平静地无情而冷酷决绝。
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
要是有人那时拉我一把，我还会跳下去吗？
那么旧以前的事情本是我一直不愿意去回忆的——不需要我来回忆，我身边的任何人都帮我铭记着：
“你会抱着遗憾度过终身。”

本来以为是活不下去的，但是还是这样活下来了，活到了现在，并且无耻地打算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我怎么想得到我会失去理智到从桥上往下跳？或许那时只是想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那尊桥墩的松动我从小就知道，由此看出我那时候脑袋转地如此快，但是谁能否认我那时候脑袋仍然一片空白？什么仿佛都知道，什么仿佛都不知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我都就这样不折不扣的跳下去了，重重坠入这条河里。
落水，方知道，方亲身感受到河水的流向，是往西走哩。
我不会游泳，喝了一大口水，至今记得是不淡不咸，而这时候身体才本能地慌乱起来，四肢拼命挣扎，一片漆黑，我不敢睁眼，耳口鼻时候都在往里灌水，灌水。
世界在远去，我几乎只剩下本能的抽动，脑袋继续一片空白。
站不动了，我挪动身子靠在桥墩上，继续看那闹剧。
那对父女依然要不依不饶，几个热心肠的大妈依然不断劝解，更远处的人们安然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