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九）(2)

“这就是新成交的一单？”
“是的，红酒生意都是要师父签字的，这一张他还没来得及拿过去。要不我找个人翻译一下？”
“不用了，老秦会一点日语。”张云雷收起了合同，要了两只鸭子一壶酒和九郎对饮了几杯，顾着身上有伤，略微沾了点就停下了。
午场结束，三庆园的观众一一散去，队员们相继和他打了招呼各自归家，他独留了秦霄贤“查作业”，他对作品是精益求精的，更别提老秦这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的基本功了，说是查作业，实际上只剩下挨罚，秦霄贤头顶着青砖背靠在墙上，汗珠一汩一汩顺脸躺下，摔在地上变成碎珠，额头爆出了青筋，汗水浸透了衣服，脖子快僵得动不得了，只盼师哥高抬贵手让他休息一会。
“师哥，师哥，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急什么，一刻钟还不到呢，你那个体态也太差了，一点慷慨挥洒之气也没有，谁看你佝偻在台上，我就不信这毛病搬不过来了，你要是敢动就再加一个时辰。”
“您打我一顿成吗，快让我把这玩意放下来吧。”
“别别别，少爷，这事我再也不干了，你爹娘再来一趟怎么办？我说了只要你不愿意随时可以走，放着少爷不当，跑这吃苦受罪来。”
张云雷坐在太师椅上，给自己沏好了茶，磨了有半个钟头才让人放下来。看着老秦怯懦地偷瞄自己，动也不敢动，张云雷愣是被他这不争气的样子惹出一股火来。

“肩膀落正喽，头抬起来。你呀，这点苦都受不了，连当年我的一半也赶不上。来，看看这个。”张云雷把东西递给了他，老秦不过看了两眼脸色都变了，连忙把东西扔了回去。
“上面写的什么？”
“我...我不知道。”
“别糊弄我，我知道你是懂一点日语的。”
“这是你们家家事，我就不掺和了，行吗？”
老秦对着他笑，他也对着老秦笑：“呵呵，不行。你要是不念我再给你加一块砖，父债子还！”
明明是个幼稚的小狐狸，偏偏张牙舞爪地让别人听信于他。这些天他对秦霄贤格外上心，费了不少的功夫，不论是躲避威逼还是心中有愧，老秦最终决定在确保自己能够脱身的情况下帮他一把。
“那我念了，上月你与我家送过红酒，小木君品尝过后觉得很好，想再次订购二十箱，价格与上次不变，小黄鱼一条，合同附上，静候佳音。”
“完啦，什么红酒这么贵呀。”他从老秦躲避的神色中觉出了异样，不得不承认，富家子弟对这方面的敏锐要比他强得多，哪里是什么红酒啊，那鲜艳欲滴的醉色不过是掩盖一场场肮脏的交易罢了。张鹤帆要干什么，他在这场交易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师父难道从来不看这些合同吗？怎么能放心地在一张张看不懂的合同上签字的呢？他起初想着张鹤帆不过是骗点钱财罢了，自己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可以顺利地掌控八队，如今他却不敢动了，他怕那个心中敬仰的神瞬间失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