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二）

董九力眼睛盯着地面，头拄在了扫帚上。远处的异味传来，他早已习惯了清理厕所这种活计。人人都笑他这倒霉模样，说是上辈子刨了人家的祖坟了，这辈子处处不顺，好不容易考入了德云社，就在家里人都准备为他庆贺的时候，偏偏传来他对师哥不敬被罚的消息，厕所一扫就扫了五年，看着比自己晚进来的师弟们邀宠争胜，他的名利之心早就被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磨没了。
尚九熙刚刚和兄弟们吃了铜火锅喝完了酒，一脸醉态从里边出来，揽着九力的肩膀摇晃。
“兄弟，我听说，呃~听说你被编入八队了。”一股酒气散出来，九力躲不过去，只好找了把椅子，把人按在椅子上。
“八队？又胡说八道，不是只有七个队吗？”
“嗯哼，新成立的，队长听说是个厉害人物。”
“呵呵，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更绝望的事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浓浓的香菜味从九熙嘴里冒出来，九力恶心地快要吐出来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还得扶起要倒下来的人，九熙现在这个状态，一离开人手非得摔了不可。
“你好好歇着吧啊。对我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比香菜更可怕了。哎，你刚才说我队长谁呀？”
“张云雷。”
扫帚应声落地。
长达六年的时间未见，张云雷已经发现森儿说话处事越发周全妥帖，滴水不漏，昔日天真娇憨之气消磨大半，就是在他面前撒娇，也多了分寸，要不是刚刚饭桌上那一幕，他还真以为是年纪大了的成熟。此刻森儿就在他眼前，他狐疑地看向她：“森儿，你和我说实话，好好的为什么搬到了寄宿学校？和张鹤帆有关系吗？”
森儿愕然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么快就遮掩不住露了底，看着师哥淡然笃定的样子，仿佛早已知晓了一切，她斟酌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他。
“师哥，您可算是回来了。三年前，师父手头宽裕了些，德云社开始与外商做红酒生意，名义上在王叔那里，实际具体交易都经张鹤帆的手，有一次师娘让我去拿账本给她看，我一看那账本就是假的，和他大吵了一架，那阵子我俩闹得凶，后来不知道他怎么撺掇师父的，师父为了息事宁人就把我送走了。”森儿小心觑着张云雷的脸色，尽量以平稳的口气说清楚事实。
张云雷刚开始听得眉头紧皱，不过一会就展开了，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稳稳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好，真好。我明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就踏踏实实唱戏唱大鼓，谁再敢欺负你有我呢。”这下轮到森儿目瞪口呆了，她知道师哥的脾气，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敢说出来，没曾想他竟然没掀桌子，反而有掩盖之意，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张云雷吗？森儿反反复复思索着，冷不丁被扇子敲了一下脑袋，“想什么呢！一天不挨骂不舒服是不是。”一扇敲醒梦中人，他没变，还是那个小爷性子。森儿不敢再多做停留，匆匆忙忙告辞了出去。
夜幕降临，天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月色朦胧，隐隐约约透出了星光。郭德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他怕吵醒家人，连灯都不打，悄悄地沿着墙根准备摸回房去。忽听得小辫儿急呼救命，声音凄惨，当下顾不得别的，冲着小辫儿房间的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