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七）(2)

“是。”九力一点点退了出去，去外面开了门，人群如蜂般一股脑涌了进来，没有想象中的争吵打闹，有几个姑娘反而自发地维持起了秩序，乱是乱了点，最终也都安定下来了。张云雷缠了一会手指，强装镇定催促着人上场，他从门缝瞄了一眼，满屋子珠围翠绕，若是真闹起来也用不着叫人，自己队里的人手足够了，只是这一群穿着旗袍布裙来看演出的人找起麻烦来，那是怎么处理都不对。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完美地解决的。就是九郎在也能打个圆场啊，偏偏这会子还在城外工作。
轮到底角儿了，他向上天祈祷着，无论如何不能死台上。他抓着九涵的手，九涵感觉到了他手里全是冷汗，轻声安慰了他一句就扶着他上台了。和张鹤帆稳稳地说了一场《下象棋》，返场时候人家指明点了《探清水河》，一直到这个时候后台才明白过来，这些女孩并不是来砸场子的。
山呼海啸的喝彩声，满场的鲜花飞舞，姑娘们似发了疯一般，戒指、香袋、手串什么都往台上扔，张云雷很是迷惑不解，他快要晕过去了，从开演到现在他唯一能够确认的一点是这些观众都是善意的，她们用戏班捧角儿的方式来捧他这个说相声的，用近乎疯狂的举动来表示对他的喜爱。张鹤帆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叫人收东西，一边上前双手合十感谢观众，九涵早在旁边候着，瞅空一个箭步窜过来护着他的师哥，陪着大家热闹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冷着脸把姑娘们隔开，给师哥冲出一条道来。

张云雷下了台就见到了师父，和以前在一队一样，师父会像鬼一样随时出现抽查他的功课，带累着打板伴弦的满台人都跟着紧张。他眼睁睁看着张鹤帆忙着挪椅子递了茶过来，松开了九涵的手，接过茶来亲自奉与师父。郭德纲睨了他一眼：
“你可真厉害，叫了这么多人来看你收礼物。”
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垂头听训这种事他早已习惯了，不过此时师父虽然神情严肃，却还是玩笑的语气，因此他还不怎么怕。
“原以为是来闹事的，才请了人，谁知道她们只是爱听曲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劳师父教训，下次不这样了。”
郭德纲抿了一口茶：“不就是改个曲儿吗，这没什么，你爱唱观众爱听就行了。人家上台都是笑呵呵的，你倒好，愁着脸也有人买账。”
就在人人都在心里喜悦庆贺的时刻，只有师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们专往人心窝子上戳。”
“伤心了，真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后悔就去把那姑娘追回来。”
他看了看肿胀的脚，使劲地摇头。
“师父，我这样改对吗？”
“观众喜欢吗？”
“挺喜欢的，可是这不是小曲儿的样子了。”
“观众喜欢就是对，骂街了就是错。去把你们的节目单和本子拿过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