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已死(8)

“小姐！”华鸾已经不顾还在场的老狗了“您都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我躲闪着华鸾质疑的眼神
“你这是在玷污自己的名声！”
“不至于...不至于...”我语无伦次，冷汗直流“我本来就没什么名声是不...”
“别开玩笑了！”华鸾急道，随后她转向老狗
“老狗！你到底在我出去的时候，和小姐说了什么？”
“救人”老狗的声音冷漠到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救人？”
“救人”老狗再重复了一遍“医棚断了药，我们根本拿不出足够的东西来救人”
“然后呢？”
“然后我们策划了一场神迹，让病人们觉得华小姐是仙人下凡，然后华小姐发放符水，代替药汤”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华鸾抱着头蹲在地上
“现在周围的人，除了官府和豪族，都信我们了，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几千的信徒...”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华鸾...”我忍不住心疼道
“如果我能早点买到药材就好了...”华鸾仍在深深地自责当中，深陷的眼窝里满是恐惧“不至于让小姐做出这种犹有辱门风的事情...”

“华鸾！”我终于忍不住，抱住华鸾
“对不起，但我实在没办法撑下去了！”多日的压力，终于在此刻崩溃开来，我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出
“我的手上死人了，我的手上竟然死人了！我是华佗的侄女，是当世前五的名医，可是我竟然让病人在我的手上死去了！而且死的人越来越多，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哭的嘶声力竭
“我不得不把尸体集中焚烧，否则他们就是下一个瘟疫的爆发点，但是谁忍心自己的亲人被烧成灰啊？昨天还在说说笑笑，今天竟然就变成一摊骨灰了！”
我的脑海里，涌出了无数向我要亲人生命的脸
老狗也蹲了下来
“华鸾，你的主人没有丢你们家的脸”老狗现在的语气格外柔和“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不许诺被烧的人魂魄进入极乐世界，那么我们根本没办法从悲痛的人们手中拿走尸体”
华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布满了血丝
华鸾不知道，我一边“做法”一边焚烧尸体时，那些人脸上的满足和幸福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冲击
原来仅仅是一点希望，他们就能将过去的伤痛抛在脑后吗？
我突然理解为什么张角的“符水”能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