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 《嘘……我自闭了》全篇(9)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就说过无数次，这行不容易，讳疾忌医，人们连身体上的病都不愿意承认，更遑论精神和心灵上的问题了。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所以那天你来的时候，我是高兴的。不是因为有钱赚了，而是我终于有机会去做些什么了。”
话说到这里孟鹤堂已经有些哽咽了，他停了下来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周九良从被窝里爬出来，在这个凉爽的夏夜里带着他的温暖抱住了孟鹤堂，“孟哥，我会好好活着的。”
孟鹤堂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等周九良再说点什么贴心的话，孟鹤堂已经恢复如常，摔跤似的把周九良一把摔回了被窝里，被子一捂就往外走，“所以啊你先赶紧好好睡觉，你哥我还得去搞搞视频赚钱养家呢。”
周九良眯着眼睛看他关门出去的身影笑了笑，转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等我长大。
夏天要结束的时候周九良的暑假也到了最后，孟鹤堂料想中的伤感别离并没有到来，周九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求的他妈妈，顺利成为了孟鹤堂家的常住人口。
孟鹤堂对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好像又很自然，至少饭做两人份，枕头摆两个已经成了习惯，连送牛奶的小哥都习惯了每天收回两个空瓶，再放下两瓶牛奶。
等到高三的日子终于来临的时候，周九良变得比孟鹤堂更像是“社畜”。出门归家朝五晚九，回家后狼吞虎咽掉一碗孟鹤堂给他准备的夜宵就抹把脸去学习，理得短短的一颗小平头在高高的书堆后左右晃动，偶尔瞧不见的时候就是不小心睡了过去，手里还攥着笔“画虫子”。
孟鹤堂看着就心疼，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何况周九良心气高又好强，落于人后的事情绝不容许发生，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成绩，背后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熬夜奋斗。
孟鹤堂轻叹一口气，在入秋后格外凉爽的夜里给他披上毛毯，转身拿了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继续工作，敲键盘的声音被放得极轻。
周九良的妈妈依旧是个工作狂，周九良也一直住在孟鹤堂家里，但母子俩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好转了，具体表现为周九良时不时地把“我妈说”挂在嘴边，看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妈宝男，好在孟鹤堂知道他只是小孩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糖果，四处炫耀而已，对此的反应大多是笑而不语。
没收到想要的反馈，周九良悻悻地摸了摸鼻尖，继而锲而不舍地挤进孟鹤堂家空间狭小的厨房，打着给孟鹤堂“减负”的旗号“为非作歹”，油盐酱醋甩地漫天飞舞，孟鹤堂拿着抹布收拾残局的时候一个没看住，周九良居然野心勃勃地还想端着锅颠个勺，幸亏被孟鹤堂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孟鹤堂气都来不及喘一下就连忙把人推出了厨房，动作熟练地锁上了门，剩下一只“大型犬科动物”周九良在门外孤单又惆怅地徘徊。
毕竟高三开始以后，周九良为数不多的乐趣就只剩下祸祸孟鹤堂和孟鹤堂的家了，而且周九良不断发挥自己专注的优点，将此发展为唯一乐趣，现在厨房的使用权被剥夺了，周九良转悠了两圈就跑去了阳台给花花浇水。
初夏的时候孟鹤堂给他种了一颗葵花籽，说到了秋天会结出果实。一开始听孟鹤堂说这件事的时候周九良撇了撇嘴，以为凭着孟鹤堂的智商，种下去的那颗葵花籽怕不是他从牙缝里生出来的五香瓜子。虽然心存怀疑，但周九良还是每天兢兢业业地拎着小水壶给花盆浇水，直到某天的清晨花盆里真的长出了一颗嫩绿的小幼苗，周九良才真的相信他孟哥的智商没有低到令人同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