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 甜 《嘘…我自闭了》二
孟鹤堂真想告诉她真相,你家孩子什么都不缺,就是欠揍,抽一顿就好了。但是按照俩人的协议,孟鹤堂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得昧着良心跟他妈妈沟通,嘱咐她平日里对孩子多上点儿心,等她走了大门一关,孟鹤堂转身一瞧,刚刚还闷着的自闭症儿童早就熟门熟路地开了冰箱拿可乐,手里还捏着孟鹤堂刚买的盐水花生当“下酒菜”。
“我上回考了我们班第一。”
“倒数的啊?”
“瞧你这点儿追求,也就你,回回考试都倒数。”
“拉倒吧你,就你这吊儿郎当的,能考第一?”孟鹤堂把他手里的花生米抢下来,打算留着晚上自己喝一点儿。
不争馒头争口气,激将法对于小孩子永远适用,不管表面上他能装得多成熟。
孟鹤堂的话一出小孩儿就从包里拿出了考试卷,满篇翻飞的对号着实让孟鹤堂惊了一下。
“可以啊你!”
“没见过吧?”
“深藏不露啊你!”
“切,低调低调。”
其实也没那么惊讶。
周九良往这儿跑了一个月,每回来的时候都背着个大书包,来了先把孟鹤堂和孟鹤堂的家祸祸一顿,等祸祸够了就从包里掏出卷子和笔,大模大样地占着孟鹤堂的办公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期间任凭孟鹤堂怎么“敲锣打鼓”都没有反应,等孟鹤堂拎着扫帚扫到他脚底的时候周九良才纡尊降贵地抬了抬脚,给他让地儿。
是个学习很刻苦的孩子,考全班第一,当之无愧。
而周九良的妈妈也不知道是真的忙地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是真拿孟鹤堂这个心理医生当保姆了,把周九良送过来一待就是一天,到饭点儿了孟鹤堂就从冰箱里拿出头天晚上遛弯儿买的菜,炒两个俩人一起吃,等到吃过晚饭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周九良就背上自己的大书包晃晃悠悠往家走,临走前还非得跟孟鹤堂再嘴欠一番,什么“孟哥你那椅子真该换一把了,坐上去我都怕散架”,什么“阳台那盆花儿不错,你抽空给我分一盆,回头我拿学校去,给我们班绿色班级建设做点儿贡献”,一直说到孟鹤堂要伸手抽他的时候周九良才扔下一句“明天我要吃红烧牛肉面”挥挥手走人,好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欠揍模样。
第二天来的时候当然是不可能有真正的红烧牛肉面的,也就楼下超市买的同口味的泡面凑合一下,拿孟鹤堂的话来说,那牛肉多贵啊,得等到周九良有重大进步的时候作为奖励再买给他吃。
说这话的时候孟鹤堂全然忘记了给孩子做饭并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听这话的周九良也没吭声,还在回味早上吃了两口就扔了的牛排,罪过,罪过。
头一个月来的时候周九良还有人送,等到他高二下半学期快到头的时候来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虽然每回来的时候还是可劲儿地祸祸孟鹤堂的锅碗瓢盆花花草草,但孟鹤堂瞧的出来,孩子心里头不那么开心。
于是周九良又拉开大书包的拉链往外拿卷子的时候,孟鹤堂先他一步坐在了椅子里,煞有介事地从抽屉里拿了录音笔和诊疗记录本,开始重复俩人刚见面时的那一段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