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洛】后记（十八）聚散与别离·下(5)

自己的侄儿一点就透，北洛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既然看的这般清楚，那你愿意站哪一边？”
开阳闻言愣了片刻，若是这个问题在议政时提出，他心中怕是要斟酌再三，但和北洛相处多年，他明白此时他并非以王的身份向他施压站队，而是问其真意。
“侄儿觉得，只要有利于辟邪族的壮大，军中的势力是王族还是平民为主并不重要，因为这两者都是要牢牢掌控在辟邪王的手中的。不过，增加军备一事倒也不用这般着急。灵火炮的研制改良已有二十载，先前岑先生请来的工匠师傅也言明这武器已经可以投入生产，眼下与碑渊海的和约尚在，不宜动作过大打草惊蛇。”
“你这小子，说话也开始变得有几分滑头了~”北洛敲了敲开阳的脑门，目光转向脚下这片灯火通明的城中盛景，说道：“你说的都没错，眼下的太平之日确实难得，这五十载我族总算有了一次难得的繁衍生息之机。那群长老嘴上说着王族岌岌可危，可心里却清楚的很，碑渊海之围后的四十年里，王族的新一代长得最盛，当年折损过半的王族战力也恢复了七八成。眼下他们无非是眼红：在作战能力上，平民和王族的差距越来越小罢了。”
“我族好战成性，实力决定地位尊卑，眼看平民阶层开始追赶，长老们自然是忧心不已的。”
“开阳，你也是王族，你心里不急吗？”
“不瞒叔叔，侄儿心里当然急，但岑先生有句话说的好：人各有所长，每个人生来天资不同，无需强求事事比人强，只需选好自己的位置尽展所长便好。就比如我和文昌妹妹，论对武艺的热衷和天分，文昌妹妹早就将我甩在身后了，但若论治理这天鹿城，妹妹可是一窍不通的。”
北洛拍了拍他的肩，欣慰不已：“你能这么想，也不枉我将你们兄妹二人送往常世学习了。有些话，我也不妨直接说予你听：我正在准备一场大战。”
“叔叔……此话何意？”
“我族守在光明野已有数千年之久，期间历经数次灭族之危，虽屹立不倒，却始终不曾有过多少太平时日可享，除了镇守通道受魔族觊觎这一点，你可知还有什么原因？”
“这……侄儿倒未细想过。”
“因为我族从未主动发兵打过一场大战震慑过周遭强敌，只维持着千年的守势。”
“叔叔您是打算主动出击碑渊海？我知道当年碑渊海偷袭王叔和霒蚀君一事，也知道王叔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只不过——”开阳从未想过这位天鹿城主竟有如此大胆的设想。
“你以为这一战是为我个人私怨而打？”北洛笑道。
“侄儿不敢，叔叔当年罪己罚身，鞭刑过百一事，至今仍在天鹿城百姓中口耳相传，这些年您殚精竭虑，减免百姓徭役，力主精兵强军之策，这些侄儿都是看在眼里的。侄儿只是不懂——”
“这一战，是为你日后即位而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