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三）（霸歌）(5)

他理了理思路，很快便做出判断。
唐莫尘胸口三道利痕，道道见骨，不可谓不严重。
此次出行，他只带了青玉流，盈阙尚且不在身边，能为唐莫尘做的实属有限。
杨如栩不可能将友人弃之不顾，跟随他沿路奔波又不利于养伤，于是拖着病体，临时采摘了些草药碾碎后敷在了唐莫尘的伤口上，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后，第一时间带他前往马嵬驿。
尸人之事仍是谜团，杨如栩未敢将唐莫尘交给附近的大夫，只怕这伤口会惹得恐慌。正当他左右为难之时，恰逢花谷墨大夫协同挚友吴道长途径马嵬驿。考量再三后，杨如栩觉得还是把唐莫尘托付给墨大夫比较稳妥。
墨大夫见杨如栩面色惨白身体抱恙，询问其否安好。
杨如栩推辞说没事。对他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前往南蛮。
另一方面，迷雾林里面的捡来的女童，从离开迷雾林后既不哭，也不闹，活泼的黎很，压根看不出刚刚受了挫。可就是粘着杨如栩不愿离开，任墨大夫和吴道长怎么询问都不开口。
杨如栩牵着女孩，在马嵬驿添置了一些新衣服。女孩手很干净整洁，一点都不像农家孩子，穿紫色很好看，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酒足饭饱后女孩才糯糯开口。
这女孩名曰阿秋，南蛮人氏，豆蔻年华。
说是从他们对话中听出杨如栩前往南蛮，希望杨如栩能带她回到家中。
墨大夫戏谑道：“看不出你还挺会哄孩子的。以后自己生一个，一定是个孩子奴。”
杨如栩白了他一眼，没做回应。
趁女孩不备，墨大夫将杨如栩拉到角落里，脸色一暗，一点看不出刚刚的嬉闹模样。他低声说道：“这小娃娃来历不简单，你小心为妙。”
“我心中有数，你安心。”杨如栩望着远处的阿秋，若有所思。
未做停歇，便又启程。
阿秋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趣得很，撩起门帘，出来与杨如栩并排坐。
一双绛紫色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大哥哥，你头上的簪子可真好看。在哪儿买的呀？阿秋好生喜欢呀，可惜阿秋用不起这些。”
他浅笑一声：“这簪，是无价之物，自是买不到的。”
“真可惜，不然我以后一定要攒银两去买一个呢。”阿秋好生惋惜，五官皱成一团：“难道……真的没有第二个了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呢？”
“没有！”杨如栩攥着缰绳的手一紧，否认的太快，反而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阿秋一惊，身形吓得一颤。
杨如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便恢复冷静：“这簪，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他停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不过……还有一支，只不过拿着那支簪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簪子世间仅有一对，却绝非只有一支。一支在他的头上，另一支应该是在那人手里。
丢簪的那日，便是柳岳笙偷偷跑来他的课上的那日。
天色渐昏，眼看到了散堂时。
一整个下午他都觉得自己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只想怒斥柳岳笙一顿。可是一转身，瞧见穿着青白色儒衫的柳岳笙趴在桌上睡得正酣，却又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