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三）（霸歌）(2)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知我相思苦」
回忆与现实交织，转眼间那少年身影已拉长，长成如今模样。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你我…都是相思门中客。”
脑海中，浮现那年的场景。
那时，正是江南好风景，而他，落花时节又逢“君”。
那日，夜幕降临，繁花似锦。
风吹过，桃花纷纷然飘落，花谢花飞花满天。
这个季节的长歌门自是景色宜人，可他并未流连，一到这儿，便直奔杨如栩的住处，左顾右盼，见没人经过，暗叩杨如栩房门，悄声说道：“阿栩，给你带来个好东西。”
浅眠的杨如栩一听有人唤他名字，立马惊醒，再仔细一听，便听出来这是柳岳笙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穿好鞋，裹着白色中衣，就赶忙来为柳岳笙开门。
月色入户。
闯进房门的除了月色，还有柳岳笙的笑颜。
柳岳笙急急忙忙地往杨如栩怀里塞了本书：“我一江湖好友给了我一本，还同我说是‘好书’。但我想着既然是书，你一定喜欢。这就给你带来了。”
杨如栩一头乌发自然垂落，眼里还有几许没有睡醒的迷蒙。
柳岳笙看惯了杨如栩平时的精明的模样，却难得见他这样，觉得竟有几分可爱，脸一下红了起来，为了掩饰慌乱，胡乱开口：“要不然我们看看这书写的什么？”
一听是书，杨如栩也起了兴趣，忙点头。
夜已深，二人怕被先生查房，只好借着窗边月光偷瞧。
他们趴在床上，头颅挨着头颅，清风缓缓，墨香袭袭。
杨如栩翻着书卷，默念道。
*「阮籍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常诣饮，醉便卧其侧。隔帘闻坠钗声，而不动念者，此人不痴则慧，我幸在不痴不慧中。」
都道是些浅显的文言，组在了一起，就教柳岳笙犯起了难，顿时褪了兴趣。只觉得与其看书，不如看着正在看书的人。
杨如栩一心看书，却不知自己也成了他人的风景。
柳岳笙心不在焉地问道：“这是何意？”
这等文言，自然难不倒杨如栩。
杨如栩不疑有他，对答如流：“这是在说，阮籍家隔壁住着位少妇人，貌美如花，卖酒营生，阮籍常到她家饮酒，醉后便在一旁休憩。二人间仅一帘之隔。钗落声响，而不动歪念的，不是痴儿便是慧者。而他自认不是痴儿也不是慧者。”
这一解释，柳岳笙豁然开朗。
这“钗声”怕是那方面的暗示吧？这哪是什么正经书？这怕是享闺房之乐时候才看的吧！
亏他还像献宝一样的带过来。
他长杨如栩几岁，又在江湖走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是见过的，怎么可能不懂这男男女女之间的风花雪月？
可杨如栩还小，看这些话本还太早了些。再看杨如栩的表情，纯粹的眸子不含一丝杂念，一定是没有看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心虚的很，从杨如栩手中夺过书来，塞在了枕头下，闭上眼睛装作休息了:“这书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赶紧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