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传《察合台 可汗》（一）(2)

“他的脖子，”巧高利斯的可汗，第五军团的大汗说道，他长长的黑发松散地飘舞着，“总有一天会折断的，如果他学不会低头的话。”
原体大步走过帝国宫殿的前厅，他斗篷的边缘鞭打着脚跟。哈西克和佳珲，他年轻军团的两位领主紧随其后，他们古铜色的脸上毫无波澜。
金色的柱子在他们周围高高耸立，雕刻着精美的纹饰，镶嵌着玻璃和珍珠。大理石雕像摆放在镜子和瓷器之间，被泰拉黎明的暖光刻上了条纹。
一个穿着袍子的泰拉元老院成员出现在走廊的远端，瞥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原体，而后立刻移开了视线。其他朝臣往后缩了回去，鞠躬并结巴着。
“他的思想无与伦比，”可汗咆哮着，转身进入另一个走廊。他的拳头砸向一个球状的花瓶，它碎裂成零落的残片。“但是脖子是弱点。那就是他的瑕疵。“
高高的铅框竖窗一个个掠过，从中能一瞥另一头的浩瀚空间——城墙高低交叠，在山顶的雾气中白得耀眼。他们说，这座宫殿是个永不停息的工程，数百万个技术工人夜以继日地劳作，把山峰变成思想和灵魂的教堂，为大一统竖起永恒的纪念碑。那时的护城墙还没有被炮垒玷污，只有锦旗和宣传海报，因为战争早已与泰拉的天空无缘，如今战火在更深远的太空里熊熊燃烧。
“他眼观宇宙无限，”可汗唾骂道，“却忘了我们终究只是肉体凡胎。”
他的随从没有回应。同样地,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周围身着华服的凡人，而是注视着前方，晒黑的脸没有表情。他们脸颊上都有一道疤痕，模仿着无垠草原上的毁灭者——闪电的形状。他们都清楚可汗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只是处于狂怒之中，像山峰释放出风暴一样骂出一串连珠炮。
“古人云：休要轻蔑你的工具，”可汗说，“别看不起劈砍的刀刃，否则它会划开你自己的血管。”
他们又进入了另一个大厅，内部如同洞穴一般庞大，跟之前的一样华丽和整洁。镶着宝石的焚香蜂转了个弯为可汗让路，它们的反重力板奋力爬升时发出嗡嗡的鸣响。
可汗最终停了下来。三十来个人堵住了路口，一些像他一样穿着装甲，各式的远征型战甲列队排开。其它的则穿着帝国军的制服——硬质的短上衣，高领，防弹斗篷。其中零零散散有几个穿着军官的长袍。
察合台 可汗如狼似虎地盯着他们，仿佛要蓄势出击。他包在象牙色手套里的拳头本能地握紧。代表团向后退去；无论一个人的阶层多高或是接受了怎样的训练，都很难直视一个原体，要面对一个愤怒的原体就更是不可能了。
“现在谁还敢拦路？”可汗质问道。
大多数人都没有说话。有些人看起来就跟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只有一个试图回以注视，如此艰难，似乎害怕引来风暴的怒火。
“大人，希望这能取悦您，”他开口，“船准备好了。”
这个男人体格健壮，但是并不衰老。他的皮肤有皱纹，肌肉坚硬，还穿着海军最高指挥部上将的制服。他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男人，许多人都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兴许他还指挥着许多星舰，看过战火席卷过众多世界。然而现在，当他抬头看着帝皇的一个子嗣的脸时，又变回了刚入职时那个十六岁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