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 17 相生相毒

“上古生极石极火，相生相克；以极石做引，可燃极火；以极火为源，可净极石——圣物引火之后，以条印加封，隔绝火种，久而生毒。腐肉蚀骨，至人溃坏而亡。”
长老引着女希来到已经不似人形的代族长身后，背后一块硬物已陷进腐坏的皮肉中，正是用条印牢牢捆缚的圣物。
女希定睛瞧着笼中的代族长，圣物之毒，此前她从未曾知。长老从旁再慢慢道出根由：“人皆知以极火可避矿风，此其一。却不知以矿风之害方可祛退黑暗，此其二。再有极石之毒方可引成矿风，又有极火应风而生，复以极火烧尽矿石之毒，此其三。知其害而使其用，如此，才算获袭正朔；老身恭喜女希长。”
长老说完便要做伏礼拜下，女希赶忙扶住：“长老万不可如此折煞我。”
转又问长老：“长老何时查出圣物下落在代族长处？”
风长老弯腰又从各处拢起极石散沙，填回石笼周围，女希赶忙自己用兽皮兜起散沙来运。风长老面带笑意看女希忙，跟在一边说到：“交纪过后不多时候。”
女希背对着风长老，听到这话时，手下略一停顿，没被发现。
“代族长只判伏夕禁足时，老身便疑心他。”说到此处，风长老沟壑纵横的脸上，也掩不住得意之色：“老身查过两个狱中死去的小子，与代族长皆有牵连。”
接着风长老又指着密室中的极火源道：“女希长以为议事中堂为何修建在此处？”
女希长摇头：“但听长老指教。”
风长老道：“此地便是矿脉最末一支——这石笼，正是一整块极石矿凿成。”
女希不语：自看到密室中的极火源，心里已知代族长与长老之前发话要再入丛林矿脉中寻圣物不过是托辞；料想其他各族族长一直也是知道；此番她便静静听风长老如何说。
“仪式不过就是个仪式，部落之存续，务以占据极石与火种，克制矿风，祛退黑暗为要。”风长老再次强调，女希听惯了长老兜圈子，也不打断，只继续听。
“各部落自以极火营地为依仗，各处极火中心所能承载有限，且极石之毒非人所能御。曾有营地矿脉失陷，致全族覆灭。”
女希想到十巫族就因矿脉出现变故致全族迁徙，以为风长老所指即此事。
风长老指了指重新被极火掩住的代族长道：“你可知老身查到圣物失窃一事，为何如此处置代族长？”
女希迟疑了一下，仍摇头恭敬称：“请风长老指点。”
“十巫一族与我等不同，化身羸弱，不善射猎，却能越过暗区迁徙存活；但逢行猎，俱以奇巧机关得逞——最关键处，便是善使火种。”
女希默然，十巫族善用机关她自然也是知道，常见得所用射具一发穿石；此前她以为十巫族引灯一职便是因此；听长老讲十巫族善使火种，又有其他缘故，只听着。
“十巫族在旧营地，多将极石矿脉挖掘开发，各处大做营造，俱以极火为动力驱动机关。放肆猎杀，又兼采掘泛滥，将营地矿脉尽毁，最后火种散落，营地被矿风侵袭；不得已才迁徙。入我营地后不多时，以长灯做噱头，又在行猎时许了当时部落长许多猎物，说动部落长也开掘矿脉——这议事堂，便是当时开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