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刀雪（第十二回）(2)

公孙兰在听到那兵士禀报后，怜悯地看了一眼双眼无神的胡烨轩，便收起了自己的剑，转身向自己时才的酒桌走去；孙若山、孙若水两兄弟，虽一时没有想明白其中关节，但见到向来镇定的自家公子，竟然会流露出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沉，知道大事不妙。正当他们刚走出两步，想回到胡烨轩身侧，却见到胡烨轩从椅子上滑到在地呕吐起来。二人大惊之下，连忙要上前搀扶起自家公子。
谁料，二人刚跑到胡烨轩身前要伸手搀扶，他们的手却被胡烨轩打开；只见胡烨轩摇摇晃晃站起，再不顾及自己体面，用衣袖擦掉嘴边污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距何溯之约十数步之距；也不等何溯之开口，胡烨轩便五体投地趴在何溯之身前。只听得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赵忠良三个月前找到小人，说与何大人有私仇，小人一时受他金银蛊惑，便答应下为他出这口气；如今醒悟，追悔莫及。”
他这话，在场但凡知道些许内幕的人，都知他这是满口胡话；可就是这一口胡话，却硬生生把“皇上”有意调用“皇城司”秘密羁押何溯之，说成了赵忠良与何溯之的私人恩怨；这自然是将自己当成了何溯之攻坚“皇城司”的长矛，却也避开了当今天子；而他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认罪，不遗余力地抹黑赵忠良；显然是自断了与“皇城司”再度勾结的后路，更是将自己与整个胡家当成了投名状交到了何溯之手中。
而至于何溯之是否愿意用自己这根长矛，亦或者索性抄了整个胡家，此时的胡烨轩已然没有了再去揣测的心思，只求何溯之能将自己与胡家当做是可用的棋子，留得一线生机。
何溯之望着五体投地的胡烨轩，面无表情地对魏鹏吩咐道：
“魏鹏，将胡公子，带去‘千机营’。”
闻听此言，胡烨轩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只是此时他再也没有了站立起来的气力，被人魏鹏身后的两名壮汉架了出去；孙若山、孙若水等胡家家丁见到公子已然俯首帖耳，自然再也没有了半分凶性，一个个如丧家犬般被魏鹏的手下等人押走；唯有那公孙诗铭，只是将长剑收起，人却依旧气宇轩航地站立在原地。
见此，魏鹏颇为不悦，正要带着余下的几名手下上前，却被何溯之以眼神制止；何溯之面露微笑看着公孙诗铭，开口说道：
“这些年来北定城颇受‘剑器门’恩惠，斩杀了不少辽军高手，我与公孙掌门也算故交；知贤侄来此地历练不足十日，定然没有参与那些龌蹉；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只能先委屈贤侄几日；魏鹏，不得委屈了公孙公子。”
公孙诗铭闻听此言，拱手对何溯之恭敬道：“侄儿交友不慎，还望何大人海涵。”
何溯之微笑摆手：“无碍、无碍。”
随后，公孙诗铭向何溯之再施一晚辈礼，便跟随魏鹏等人大步离去。
待魏鹏等人离去后，何溯之面朝堂内众人拱手朗声说道：
“诸位，今日何某因私怨调动‘千机营’与赵公公冲突，惊扰了诸位，何某着实难安；明日何某自当上书向当今圣上请罪。”
“何大人，请什么罪，分明是那姓赵的死太监存心找茬！”，堂内一直爽汉子闻听何溯之自责请罪言语便不管不顾地大声嚷起来；他这一喊，又有十多个汉子大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