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漫天飞雪（1-7）(6)

不知道这位邢小姐知不知道她欲盖弥彰得有些过头，周九良往她挡着的方向看了，是真望见她说是没有的孔雀蓝色的布了。不知道孟鹤堂有没有看见，接着说了：“那给来段普通蓝色的吧。”
听完这句，邢小姐好像松了口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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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路走过来，周九良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孟鹤堂的处事风格。他对谁都很温柔，所以跟那么多人关系好打招呼，对烟花巷女子也报以微笑，买布的时候也是看破不说破。而且这些温柔全是发自内心的。
但也仅此而已。这些都不是孟鹤堂这个人真正在意的人。
周九良不由得有点好奇，能让孟鹤堂真的动心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买完布，没去了裁缝铺，直接回了当铺，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门，又是一连串门帘拍打的声音。店里伙计抬头，看见是自家先生，又把头各自低下去了。
孟鹤堂把孙九芳唤过来：“芳芳啊，来，你来活了，给人家做套衣裳。”
孙九芳听完顿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不用说他都知道是要给谁做衣裳。
他们家先生是不是真的疯了，劝人家吃饭劝得都喂上了，做少爷的亲自陪着去买布，现在又让他帮着做衣裳？
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人家毕竟是自己老板，自己有什么办法呢。没去裁缝店，而是让自己做，好歹是相信自己的能力。长叹一声，从柜子里翻尺子去了。
量了周九良的身材，孙九芳拿着纸笔圈圈点点的记上，抱着布就回后面去了。这留着前面台子空了个人，孟鹤堂就打量起周九良来。
“见过人典当东西吗？”
周九良摇头。如之前所说，太小的时候的事他记不得，长大后就东奔西走地逃命，一般都在乡村里待着，城都没怎么待过。
“那你先看着学学吧，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是估价那点，见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孟鹤堂刚说完就后悔了，跟着周九良上街就能感觉到他跟这个城市之间的隔阂。而为什么会这样，想想他是姓什么，自然就明白了。让这样没怎么见过东西的人去学典当，多少欺负人了。“或者你可会写字？记账也缺人……”其实是不缺的，被孟鹤堂硬生生说没一个。
周九良刚要回答。就这个时候，又有人掀帘子进来。仔细一看是一位妇人，穿着普通，细棉布料的，虽然跟有钱人家不沾边，多少是不寒酸的。妇人进来之后，没有先走近柜台，而是先四处打量，打量的幅度很小，但还是能看出来。
“那个……我要当东西。”她的声音有点哑。手里拿着什么物件，拿蓝布包好了。一看前面柜台也没人，也就望上了孟鹤堂和周九良。
孟鹤堂微微颌首，接了过去，打开了一看，是一只金色的手镯。孟鹤堂转过头来看这位妇人拿来的布，布是干干净净的新料子，但质地怎么也粗糙了一些，不像是包金饰的。
当然这情形他是经常见的，谁家光景好的时候当金银首饰呢。
把这手镯拿起来，先掂了掂，很沉，打在手上感觉很有重量，行话叫打手。端详了一下，又给周九良看了两眼。这手镯看着挺漂亮的，只是有个奇怪的地方，镯子的外圈都有很明显的磨痕。如果没猜错，原来该是有雕着什么花纹，被人为的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