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漫天飞雪（1-7）(4)

孟鹤堂听完这句话，笑容一下子就起来了。摸摸周九良的脑袋，“吃完饭跟我去裁缝店，给你多做两套衣服。”
这话听得他心惊肉跳。这人这是怎么了？自己被张云雷送过来，孟鹤堂不过是接了个烫手山芋，怎么又念他吃又念他穿？还说的这么温柔……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还是小心一点吧。
自己半晌没吃，菜已经有些凉了，本身也没有胃口，吃起来真的是如同嚼蜡。偏偏孟鹤堂劝完他之后没走，愣看着他吃。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也只好一点一点地扒着吃了。
细致如孟鹤堂自然是注意了他的样子，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多问什么，默默拿起旁边的筷子，从方才给周九良夹菜那个盘子里，又夹了一片青菜，自己尝了尝。
菜放时间长了，不光冷了还蔫了，真的是不好吃。其实仔细看看，汤里的油已经渐渐凝固浮了点上来，看着都有点没法吃了。怪不得这个孩子为什么那么苦大仇深地盯着饭碗了。
“我就说早让你吃饭，你偏不肯，我让人帮你热热吧。”孟鹤堂温柔地笑。
周九良摇头：“吃的也差不多了，这种事就不麻烦了。”说完就又扒了两口，就把碗筷放下。
吃完饭孟鹤堂就真带周九良做衣服去了，还不是直接去裁缝店，先去的布店。
周九良自己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来这种地方了。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忘了，之后他到处逃命，闹市区他从来都是避而远之。隐姓埋名到张家之后，他饭都不好好吃，别说有心情上街了。
街上吵吵嚷嚷，人流不息。而就这番热闹，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先生买个包子吧，新鲜出炉的！”
孟鹤堂走在他前面领着路，突然有个脆脆的声音喊他，把他吓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个小孩子，旁边是个蒸笼，放在桌子上，比孩子身高都高。他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泛红，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孟鹤堂继续走了。
越往前走越接近繁华地段，周围的行人就越多。而此时此刻的他，就站在这人群的中央，多少人从他身边走过，多少叫卖声说话声从他身边响过。当意识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有种重新活回来的感觉。
他想像个孩子一样地四处打量周遭，但又怕被人嘲笑，只敢偷偷地看。瞥到孟鹤堂的时候，却发现孟鹤堂在看他。他尴尬得后背发凉，孟鹤堂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冲他笑笑，还是那么温柔。
“呦，孟少爷来玩啊。”又走过去两步，突然听见女人娇嗔的声音。往那边一瞧，那边有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立在高楼门口，长得很漂亮，但不免风尘味太重。眼睛往上移，看见上面三个字，“花玲阁”。
……伤风败俗。
这是三观超级正的周九良看完之后唯一想到的词。然后他就看见他身边的孟鹤堂冲着那女人笑了，笑得还很好看。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幸好孟鹤堂就回了一句：“去买布。”说完就走了。
一路上认识孟鹤堂的人还不少，光打招呼就花了不少时间。本来就一条街的事，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卖布的地方。布店不像他们家当铺还有帘子，直接是两扇门朝外开着，里面有什么一望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