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有感(3)
身后的这条长路:它通往永恒。向前去的那条长路——它是另一个永恒。
这两条路背道而驰:它们正好碰头在一起——在门道这里,就是它们的相会之处。门道的名字写在上方:‘瞬间’。
可是如果有谁选择二者之一继续前行——越走越远,那么,侏儒,你以为这两条路会永远背道而驰吗?——
“一切成直线的都是骗人的,”侏儒轻蔑地叽咕着,“一切真理都是曲线的,时间本身就是个圆周。”
“你这重压之魔啊!”我大怒地说道,“别这样轻易的说话!否则我要让你老蹲在你蹲着的地方,跛子,——我把你背的太高了!
你瞧这个瞬间!”我继续说下去,“从这个瞬间之门道,有一条漫长的永恒的路向后伸去:在我们背后有个永恒。
一切能走的,不是都该在这条路上已经走过一次了吗?一切能发生的,不是都该已有一次发生过、完成过、曾在这条路上走过去了么?
如果一切已经存在过,你这个侏儒对这个瞬间有什么看法呢?这个门道不也应该已经——存在过了吗?”
一切事物不都是如此紧密结合着,为此,这个瞬间不也要把一切要来的事情向自己身边拉过来吗?因此——也把它自己拉住?
因此,一切能走者,也得在这条长长地伸出的路上——必须再走一次——
这个在月光下慢慢爬行的蜘蛛,这个月光本身,还有在门道上一同窃窃私语、谈说永恒事物的我和你——我们不是全应当已经存在过了么?
侏儒所认可的“一切真理都是曲线的,时间本身就是个圆周”式的永恒回归,这种的永恒回归以尼采本身认为“别这样轻易的说话!”,认为其理解的过于轻易,从而这种过于笼统而绝对的理解诚然是符合我在前言所述的论辩的,但执着于这种绝对会导致的后果也是可怕的,对于人生观的思考而言是迷茫而荒诞的,即人的存在的绝对无价值无意义,人的存在的虚无。所以我们要否认掉的是我们追求人生,寻求存在的绝对目的性,丢掉我们追逐最以为真却假的东西。最简以言之,丢掉目的性,保留过程性。我们畏惧的是,永恒回归的无限性,无限存在中而言,我们有限存在的渺小性,从而畏惧存在本身。
殊然,从永恒回归的绝对性上对我们人生观的思考裨益甚少,但也不应是歪曲和抵触的理由。我们思考无限,却可以庆幸有限,在无限中,无论多快乐的事情,在经历千遍万遍万亿遍后,一切事情的发生和承受将是莫大的折磨,无限重复下,万物万事皆苦痛。因此有限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是超人式的选择,正因为我们有限,我们可以在有限的生命,有限的时空中创造有限的意义,尼采说“门道的名字写在上方:‘瞬间’”,而我们,我们正在经历这个“瞬间”,用现在时新的话来说,我们叫“活在当下”。“一切事物不都是如此紧密结合着,为此,这个瞬间不也要把一切要来的事情向自己身边拉过来吗?因此——也把它自己拉住?”所以,瞬间是真实的存在于我们目前的有限的存在的,即使它放进永恒回归,也是无限个瞬间存在于无限中,那么每一刻都是瞬间。无论过去,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