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10)(5)

感觉大脑已经冷静下来后，我也开始思考起刚刚的问题。如果说老师真的因为先前的事而讨厌我的话，那他就不会提跟我见面的事情了。那有没有可能是要来批评我、训斥我甚至找我报仇呢？应该……不可能吧，毕竟他连踩死路过的蟑螂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提这种事了。那会是什么事呢？叙旧？聊天？求情？？表白？？？……刚理出的思绪在一阵思考后重新归于混乱。
就在这样“思考→混乱→冷静→再思考”的循环中，我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迷蒙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雪原上跟着部队行军，忽然，一阵枪声传来，身边的战士身上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然后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我下意识抽出步枪对准了枪声的方向，那是一个站在石头上的人影。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居然是勃朗宁老师，他手持一支步枪正对着我的胸口。我想喊出他的名字，可他却比我快一步扣下扳机，子弹击穿了我的胸口，我感觉胸前的衣服迅速湿透，身体也失去了力气，栽倒在冰冷的雪堆里……
“喂，亚卡，不要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啊！”我在一阵摇晃中醒来，发现阿振正在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你……你怎么会进来？！”我下意识推开他，然后双手裹紧身上的睡衣，“进女孩子的房间要先敲门不知道吗？”
“抱歉，我……我上厕所的时候觉得有风从你的房间灌进来，敲门也没人应，怕你出事所以……”阿振后退两步，揉着惺忪嗯睡眼解释道。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我关上窗户，然后把半睡半醒的阿振推到房门口，“快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呢！”
回到房间中，我躺在床上，却还是睡不着。刚刚的循环又开始重复，直到凌晨，我已经接近崩溃。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迷糊中，我喊了一句后彻底放弃了思考。
第二天下午，阿振开车载我去到几个街区外的一家咖啡馆，那是我和勃朗宁老师约定见面的地点。
“给我。”在我下车时，阿振伸出手。
“什……什么？”我确信在我把它们带出来时阿振没有看见啊，他怎么会知道。
阿振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别装傻，他是你的老师，需要求助的话附近就有派出所，把它给我！”
“好吧，”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弹匣，将里面的子弹尽数退出，使劲拍进驾驶位旁边的储物格，“现在你放心了吧！”
阿振点点头，笑着对我说：“去吧，我想你们应该有不少话想说吧，我在地下车库一层等你。”
我摆摆手，走进咖啡厅，这里人不多，而且大都在安静地品着咖啡或者低声交谈。我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座位中间，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我就在角落中看到了勃朗宁老师，他也看到了我，笑着冲我摆摆手，示意我过去那边。
“你还是没怎么变呢，”在我点完单后，勃朗宁老师微笑着说，“我记得你还在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喝咖啡，你好像就只点这种美式拿铁吧。”
“没想到你还记得啊，这么多年，我对这东西的了解还是这么多，只会点这个。”我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黄糖，撒进咖啡中搅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