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10)(2)

阿振看着我，说道：“那如果这次他来的话，你要见他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擦擦嘴边的米粒，把空碗塞到阿振手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搞定。”
第二天下午，阿振要上夜班，所以空荡荡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了我自己。我躺在床上，在自己的回忆中一点点的搜索着，一点一点的集齐那段日子的记忆点滴。
回想起来的话，我和他是同一天到的那所学校呢。那还是大概十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没离开父亲身边，红钢工业学校也还停留在计划中。在学校正式成立前，父亲打算派我到日本先行体验一下那里的社会环境以及校园生活，好为今后学校的创建奠定基础。当然，这对我来说，也是成为学校领导层之前的试炼。所以，我就以一个转校生的身份进入东京都的一群普通的高中，成为了一名普通的一年级生。
和他的相见是在上学的第一天，因为租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一段距离，而自己又不甚熟悉路，所以我不出意外地迟到了。在教室外面，我看到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手拿公文包笑嘻嘻地看着我。
“抱……抱歉，我不熟悉路，下次我一定不会迟到了！”我知道错在，赶忙道歉。
“没关系的，”老师并没有责备我的意思，“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吧。对了，请问你叫……”
“卡拉什。”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
“俄国人吗？”
“算是，请多指教。”
“我叫勃朗宁，请多指教。”
说句实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大吃一惊。即便我对那个大洋彼岸的国家的认识仍停留在大国解体前的冷战时期，但这个姓氏却依旧让我觉得如雷贯耳。其实，也不知是我，对于所有的现代枪械来说，那个叫勃朗宁的著名设计师就如同第二个父亲一样——或者，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不管是我们还是对面的大多数和我一样的枪械就不会存在于这世界上了。眼前这个男人，难道就是那名轻武器设计师的后裔吗？
在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我的猜想并没有错。不过，虽然这个叫勃朗宁的老师的确是那个著名轻武器设计师的后裔，但他却并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才能，甚至对我们的了解比普通人多不了多少。不过，这不妨碍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第一个愿意和我交朋友的人。
刚到学校的时候，为了能更好地融入这个集体，尽管我本身并不爱笑，却仍然强装出一副乐天派的样子，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大家就会接纳我、喜欢我，但我错了，错的很彻底。可能是因为个人经历的特殊性，很快地，我就被他们孤立了起来，一个人通勤、一个人吃午饭、一个人下课后发呆甚至连体育课都找不到一起的搭档。倒不是说我不习惯一个人，但连我自己都知道这绝对不应该是一个学生应有的日常生活。我扮演的这名高中生，非常失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为什么原来没有问题的行为在这里会让大家疏远自己。强装的快乐终究不是快乐，可即便如此，我也仍然每天挂着笑容去到学校，这是一种伪装，也是一种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