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三十三）(2)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我真不愿意接受。不管他人怎样说你，我也不知道你干过什么事情。可你对我好，我心里把你当...哥哥，这和烧饼无关。师父心软，只要你跟我回去，我相信他会原谅你。”小辫儿拉起了金子的手，金子留恋地看着来时的路，最终松开了手。
“等我开了班社，一定请你，保重。”金子上了桥，小辫儿走回了来时的路，二人背道而驰，谁也没有回头。
小辫儿直接回了家，换了身浅碧色小褂，松松地散着裤腿。沏好了茶，敲开门进了师父的卧房。郭德纲靠在被子上，面色苍老，疲态尽显，再没了争强好胜的气势，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小辫儿点了根檀香，沿着床榻边跪坐，头放在郭德纲腿上。
“躲开我这儿。”
“我不。”
“起来。”
“地上凉快。”
“裤子弄脏了。”
“姐夫给我洗。”
“别让我拿你撒气啊。”
“郭德纲又打人啦！”
“你给我上来！”郭德纲一把把小孩拎到了床上，小辫儿在床上滚到了里头，还是把头放在郭德纲胸脯上，郭德纲一边摸着小孩额前的小毛，一边说：
“见过他了？”
“嗯，我们在河边见过了，他说他对不起您。”
“真这样说的？”
“我还能骗您吗，师父，咱也能勉强自足了，您为什么不放过师哥，为什么还要与人为敌呢？”
“同行算哪门子敌人，再来十个我也不怕。我就是没想到金子这一口咬得真重啊，我不该早就知道是个祸害还要留他。”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永远不要和人性作对，连我们这个行业都是一直在和人性作对，无知反倒有一定的尊严，真真让人寒心啊。好了，不说这个了，师爷知道你回来吗？”
“还没，我这就去告诉去。姐夫，我衣服晾在外头，要是下雨了您帮我收一下。”小辫儿迅速从床上翻身下来，一溜烟跑了，郭德纲喊都喊不住。
“你是瞅着要下雨才出来晾衣服的吧。”郭德纲嘟囔了一句，被小辫儿一通乱搅心情倒也缓解了些，每一个都是他尽心尽力培养的孩子啊，事实逼迫他承认他并不了解他的孩子。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郭德纲迅速与徒弟们重新签订了契约，稳定了内部。外头仍旧是谣言满天飞，对在家里养的儿徒倒是没什么影响，依旧正常演出，小辫儿在返场时被人起哄唱《打新春》，打了两个花点。开嗓自不必说，底下纷纷议论这是个小角儿，中间唱到“一句话说的我们透心亮。”的“亮”字突然劈了音了。最近嗓子是不大好，但这句并不难，小辫儿没想到这里怎么会出错，底下观众有没听出来的，有听出来瞧孩子可爱会心一笑的，他感觉得出来观众宠他。可对于一个小角儿来说，他下了台就受不了了，直接找师父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