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三十三）

观众席上山呼海啸的叫好，不用看也知道是师父上台了。郭德纲上台说一段，返场时观众临时起意，要听《未央宫》。郭德纲随口说了一句“真有这不疼人的孩子。”台下都笑了，小辫儿也跟着笑。可不是，大节下的唱这个不合适，不过他也没多想，坐在台底下安安静静听戏。戏比天大，甭管再大的腕儿，但凡人家要求了，台上的就不能不唱。郭德纲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一开嗓还是把小辫儿吓得一抖，这声音和平常都不一样，宛如一块巨石落地，誓要将一切摔得粉身碎骨。开头几句还算平稳，渐渐气口不对，几乎是咬着牙唱，字字泣血。于谦一脸担忧看着搭档，却也一句话没说。观众觉出不对，不到一半就开始鼓掌试图让他停下，不见人停，声也岔了，之后每唱几句就鼓一次掌，几次三番都没拦住。后来就不鼓了，任由郭德纲痛痛快快地唱完鞠躬下台。侯三爷看见上场门的孔云龙，示意人过来，忙问怎么回事，孔云龙回道：
“金子大闹了宴会，跪在关老爷面前起誓再也不回来了，还带走了烧饼。”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这事太出乎小辫儿的意料了，前天还说说笑笑，转眼竟恩断义绝。小辫儿连忙向外面走，被师爷喊住。
“你干什么去？”
“师爷，师哥还没走远。”
“他们俩的恩怨不干你事，你给我老实待着吧你，哪儿也不许去。”
“师父现在肯定很伤心。”
“你师父不是吃哑巴亏的主，不让他把这股邪火发出来以后更难，回去。”三爷见小辫儿不动，更是无奈，又补了一句：“连我也请不动你了是不是？”小辫儿只好听话和人回去，在侯府屋内走来走去，像只小野猫一样到处抓挠。
“师爷~”
“吃你的玩你的，你师父估计知道会出事才把你送到我这，就是要让你安静下来。一会儿就没那么难受了。”
小辫儿听了话，到院子里练功，在屋子里唱曲，想办法消耗体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等到师爷出门后，他看到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实在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跑到早上常常去喊嗓子的河边。他就这样伫立着，向远方眺望，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渺小。波涛滚滚，狂风呼啸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答案，反而给他带来了深深的无力感。他根本无法挽回现在的局面，只能任凭飘摇曲折的浓烈感情随风流往河的深处消失。回头，见金子夹着包袱站在自己后面，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二人沿着河边走。
“为什么？一个是疼爱我的师父，一个是照顾我的师哥。我该怎么办？”
“角儿，以后别叫我师哥了。”金子低下头，随后抬眼看了看他。
“我没有师哥了，我师哥前天还给我买兔爷儿，今天成了欺师灭祖的......”他还是不忍心说出那两个字。
“离合聚散是常事，你不习惯而已，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金子把他搬过来，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封吹乱的衣领。
“重要吗？你要的那个东西值得你付出现在的代价吗？”小辫儿盯着他看。
“你也长大了，何必明知故问呢。烧饼被他家里人拉回去了，还有人能陪你。”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桥边。小辫儿对金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