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三十)
半轮明月照进房中,王惠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推了推丈夫,郭德纲翻了个身,口中呢喃:“又怎么了?”
“我梦见你和那个唱戏的红娥好上了。”
“这都哪跟哪啊?”
“别睡了,说你是不是跟她好上了?我看你那小眼睛一卡巴我就知道你想什么。起来!我要收拾东西,回天津。”说着真起身收拾行李,郭德纲前后想了想,大概是这两天自己折腾小辫儿惹恼了她,找个由头撒气。他深知王惠的脾性,这会越劝越火,只得忍耐。眼看着人从这屋收拾到那屋,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方才揽过人。
“行啦,别生气了,我错了啊,明知道你哪也去不了。”
王惠听了后一句更火了,一脚把郭德纲踹下床。
“那你给我出去。”
“这么晚了我去哪啊?”
“爱去哪去哪。”
“那我走了,喝花酒去了。”郭德纲转头向外走,王惠追着喊道:
“我借你个胆。”
郭德纲来到院子里,正琢磨着怎么办,忽看见九郎和森儿两个鬼鬼祟祟在小辫儿房间外不知道干嘛,害怕两个人发现自己,趁黑沿着墙边溜出去找于谦喝酒去了。九郎对森儿说: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半大的黑影闪了过去,不会是黄鼠狼吧。”
“少吓唬自己,黄鼠狼来这干嘛?开始吧。”森儿说。九郎透过窗户看里边,月光投过窗户洒在小辫儿脸上,半明半暗的,小辫儿严严密密地盖着蓝锻麒麟被子,安稳合目而睡,偷偷试了试调门,确认应该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冲着窗户缝向里边吹气。
“汉高祖有道坐江山,有君正臣贤万民安。有一位三齐贤王名叫韩信,灭罢了楚国把这社稷来安。”
小辫儿刚刚进入梦乡,正是最敏感之时,再说他本就对《韩信算卦》再熟悉不过,一听这个声音哪哪都不对难受的很。向外吼了句:“死翔子给我闭嘴。”说完把头埋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又被突然一句《劝人方》吓得一抖。
“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瞧见了他人骑马我骑着驴。”
小辫儿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在床上翻滚了好多圈,九郎那时而高时而低的嗓音让他头痛欲裂,时断时续细细碎碎,不断钻进他的耳朵,像条小虫子一样啃噬他的心,终于忍不住下床穿上了褂子,一脚踹开了门,九郎和森儿立刻躲了起来。小辫儿在外头左看右看看不到人,又不敢打扰师父姐姐,气得压声骂道:
“杨九郎你等着我抓到你的,我跟你没完!”
听到“咣”的一声关门,俩人从墙角悄悄露出头。
“他扇子掉了。”九郎想上前去拿,森儿急忙拦住。
“现在不能给他。”
“也对,太晚了。”
“先等他睡一会再说。”九郎被森儿吓住了,看来这小祖宗平时真是作恶多端。他们俩回去了,小辫儿却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九郎的魔音,闭上眼就是一幅白白的小眼八叉的熟悉面孔,小辫儿一拳打上去,手蹬脚踹,被子早被掀翻在地上,不断呓语:“死翔子,臭翔子,小眼八叉的,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