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个她，一个半虚拟的故事(4)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阿香姐看出了阿羽眉眼间的疲倦，“虽然地方又小又破，但我天天打扫卫生还是干净的。”
他刚想要去拒绝，因为墩子在旁默不作声，可看到她那温婉而哀伤的眼神，那些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反正除了这里，他也无处可去。
半夜的时候，他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睡在这间小屋子的客房，阿香姐说，这间房子是留下来给孩子住的。
扇叶敲打变形塑料外壳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放得很大。阿羽屏住呼吸，房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门外的人张望门内许久后，悄悄关上了门。
是墩子，阿羽稍稍有些安心，随即又有些好奇，他这么晚打算做什么？
“他睡了吧。”
是阿香 姐的低语，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随着脚步移动和关门的声音，房间又归于一片宁静。
阿羽走出房门，两人已经不见踪迹。
他望向窗外，不久后昏暗的郊区车道亮起一束清冷的车灯，他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载着女人往市区里面开去。
那白得教人感到寒冷的灯光，死死地插入了阿羽的心脏，那一刻十多年前阿香姐在澡堂仰起头唱歌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模糊的水雾中她沐浴在一片琉璃色的光华中，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头，晶莹的水珠在她的肩头骨碌碌地流转着，就连眼眸里也荡漾着水纹一样波动的光......或许知道一切已成梦一样的过去，他的眼泪也忍不住垂落。
六
他不知如何入眠的，醒来的时候，早餐的香气与清晨阳光的味道已经揉和在一起了。
枝子发来了一条信息，她的头像是一只白色的鹰，他曾经问过枝子世界上有白色的鹰吗？枝子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去了墩子那里。”枝子如此写道。
 阿羽的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许久之后敲下了这句话：
“感谢关心，所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枝子再没有发来任何消息，门外响起了阿香姐催促他起床的声音，他推开房门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墩子还在睡觉，阿香姐的脸色苍白而疲惫，她坐在阿羽的对面，一缕黑发从耳边垂下来搭在她雪白的脖颈上，那双细长忧伤的眼眸看着阿羽，在晨曦的光芒下闪烁着慈爱的光。
“墩子告诉我了，你骗了我。”她轻声对阿羽说道，“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骗我。”
窗外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是鸟儿，鸟儿在梳理羽毛，振翅欲飞。
阿羽忽然想起了枝子的头像，是一只纯白色的老鹰。
“阿香姐，你见过纯白色的鹰吗？”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突兀地问道。
“你以前和我讲过一本书，书里面的少年追着白色的鹰去找一个藏着美丽女孩的山谷，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这没有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只有父亲留下来的一间破茅草屋。”
阿香姐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
“婉君在去年的时候被人开车撞到了，肇事的是一个精神病人。”他说道，“法庭审判的结果是赔偿金额三十万，我不能接受，于是我捅了他一刀.......因为我是公务员，所以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