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个她，一个半虚拟的故事(5)

“我一点也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我伤心的是你开始欺骗我。”阿香姐说道，“过去的时候即使你跟你父亲说谎，你也从来没有骗过我。”
她那双疲惫哀伤的眼睛里闪烁的泪花，几乎让阿羽窒息。
“我从没有想过欺骗你，我失去了弥子后，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你和枝子了。”阿羽低声辩解道，“婉君走后不久父亲也过世了，在那个时候你们都不在我的身边，我忽然想起那个追逐白鹰故事，故事里父亲死去后少年烧掉唯一的茅草屋离开故乡，踏上了征途。”
他说着说着像个孩子似地自顾自地笑起来，他听见树枝摇晃的声音，是鸟儿飞离了树枝。
“我要向你们隐瞒这件事，也是我在卖掉房子以后决定的。”阿羽凝视着阿香的眼睛，“我想到浮川来，不管你和枝子被浮川改变了多少，我只看到你们的模样就好。”
阿香闭上眼睛，没有再回应阿羽一句话。
短暂的沉寂后，阿羽明白什么似的，他站起来走到门前，像一个要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示威地看了看餐桌上的人，可她依然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门重重地被摔上，阿香看向空无一人的客厅，晨曦暖洋洋的光线爬上塞满旧报纸的二手沙发，她听见扇叶敲击着变形塑料壳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七
枝子开门的时候，她还穿着宽大的睡袍，散乱着头发，一副没有睡醒的可爱模样。
“你尽把人当傻子糊弄。”这是枝子看见阿羽说的第一句话。
她没有给阿羽任何辩护的机会，径自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放着无趣的综艺节目，里面的人神经兮兮地做着浮夸的动作，枝子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不知为何阿羽总觉得枝子不是在笑。
“你抽烟吗？”一会之后枝子问道，她点燃一根烟，一点星火也从她眼睛里倏忽亮起，竟是像极了浮川夜晚浮动的虚幻灯火。阿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悠悠吐出第一口烟雾望向窗外，他这才明白，枝子其实并不是为了综艺节目而发笑，她只是想笑，或者是像让阿羽看着她笑的模样。
“婉君她以前也劝我抽烟。”阿羽回答道，“她说哪有男人做事业不抽烟的，可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它。”
枝子默默注视着阿羽，她的脸埋在虚幻的烟雾中，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的，亦或是从一开始她便是某种不可言的虚妄。
“我打算离开浮川。”她一个人突然自顾自地说道，“我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连带着那个人和你也找不到我，我想让你们为我难受，为我哭，因为你们以前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她说话的时候，娇小的身体在微微颤动，阿羽把头转去不敢看她，只在阳台上的透明玻璃上看见她若隐若现的残影。
“我们出门吧。”阿羽轻声说道，枝子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们去篝火晚会。”
婉君和枝子是在篝火晚会上认识阿羽的，那是每年一度的的祈福仪式，阿羽现在还记得火光下两人脸上荡漾着的玫瑰一样的红晕。
计程车穿过昏暗的隧道，阿羽看着身边熟睡的枝子，她和婉君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眼睛，相比于婉君那一双漆黑澄澈的杏仁眼，枝子的眼睛显得文静而秀气，她漆黑浓密的睫毛打下来的时候，在隧道飘忽不定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动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