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个她，一个半虚拟的故事(3)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会和阿香结婚，你一定要来啊。”
风突然大了起来，把阿羽的略长的发吹得四散纷飞。摩托车穿过一条灯光昏暗的街道，两个人的影子在一片阴影里被拉得很长，两个男人意识到什么，长久地陷入沉默。
“这条街道为何会空荡荡的呢？”阿羽想转移一下话题，“这里分明离商业街不是很远啊。”
“这里以前是墓场，几年前墓场被开发商推平后想拿来做开发，碰巧他们的资金链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于是开发商临时跑路后这楼就烂在这里，其他开发商嫌晦气没有人接盘，最近时候变成一个拉皮条的聚集地，我常常来这里拉客，可现在不行了，警察查得严，整条街的人都搬去其他地方，就留下这么一条空街。”墩子答道。
“那你不是没有了许多生意？”
阿羽有些打趣地问，可是墩子却低下头去一副思索的样子。
“也不是。”他许久后回到道，“我们现在去她们家接人送过去，还可以多赚一趟路费。”
摩托车的灯一闪一闪的，阿羽看着前面的路，心中的欢喜逐渐凝结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空气吸进肺里像是铅一样重。
四
摩托车停在了工厂区，阿羽顺着油迹斑斑的楼梯走上去，忽然感到脚底踩到了什么。
他低下头去，才发现灯光昏暗处躺着一个男人，他抬起头看了阿羽一眼，随即又瘫在了地上。
“不用管他啦。”墩子站在门前对着阿羽说道，“他只是醉倒了，不愿醒来而已。”
他说着拉开了门，一束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阿羽看见他身后的墙上缓缓移动着女人被拉长的影子。他急忙走上楼梯，发现门前那个脸有些惨白的女子，一丝久违的温暖舔舐着他的心头。
“是阿羽啊。”她嘴角露出温婉的笑，那神情仿佛这十年化作了一日，“我做了菜，先下桌吃吧。”
墩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硬是把他压在餐桌上，一杯冒着汽的啤酒摆在他的面前，白炽灯下几只银蝇绕着的饭笼飞舞，房间里没有空调，阿羽听见排风扇扇叶敲击变形塑料壳滴滴答答的声音。
“喝酒，不要客气。”
墩子轻轻叩了叩玻璃杯，在阿羽面前一饮而尽。
“我少喝点，怕醉。”阿羽轻轻在酒面上点了点，靠在桌子边看着阿香姐。时隔多年，阿香姐想来已经年近四十，可岁月似乎遗漏了这个总是带着忧伤气质的女子，她的脸还是那样子白皙光滑，只是不知为何再也没有了多年前洁净的感觉。
“为什么来浮川呢？”阿香姐想起似地问道，“听说你在青里考上了公务员.......”
墩子咳嗽了一声，头顶悬挂的白炽灯微微摇晃起来。
“也没有什么......可能只是讨厌那里。”阿羽笑着回答道，“也有可能想出去走一走。”
阿香姐“嗯”了一声，后来问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问题，墩子也掺和着打趣，碗筷交叠的声音轻轻作响，灯光下细小的灰尘随着人的呼吸起伏四散，阿羽看着阿香姐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感到莫名的满足幸福，连带着第一次欺骗她的愧疚，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