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shell(4)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假如他回过头来，你能先被他吓晕，而不是被刀砍的时候才晕。坛子应该才是最紧张的人，他应该后悔把目鱼带上车，后悔坐在杨哥攻击范围的最内圈，他现在快要裂开了，不只是他额头上的血管。刘师傅说，我劝你把刀收起来，这前面就有测速拍照了。说着踩了离合，升了一档。杨哥把刀移开，插在桶里，对刘师傅说，你都知道了。刘师傅说，我都知道，东北汉子醉酒拿酒瓶砸了别人的头，说是要回东北，其实警察早在他老家等着，他要去安徽，用这把砍刀成为某人的走狗，成为躲在地下的老鼠。我问，砸了个酒瓶就要这样？乖乖坐牢不好吗？刘师傅说，那你要看是多少个酒瓶。砸的是谁。李泱禾说，你们别吵了，让我下车。刘师傅说，下车？在我到收费站前，我停车就输了。李泱禾说，我说，那给我调头。刘师傅说，调头警车就跟来了。车门锁死，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杨哥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刘师傅说，我有法子让你们过了这检查关卡，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李泱禾说，你想要什么？刘师傅说，我要你们每人给我5万块现金我说，也包括我？刘师傅说，不然呢，连他也要。刘师傅指了指副驾驶的那个“猫头鹰”。刘师傅对你说，小屁孩子闹什么离家出走，落我手上算很好了。杨哥把刀提起来，说，我哪来那么多现金。刘师傅说，你没有，谭子有。谭子那一麻袋不都是风干海产，辣椒水还带在身上吗？谭子？杨哥听了把刀抵在谭子大腿上，一字一顿地说，就 麻 烦 你 了。笑声不合时宜地传出来，谭子自言自语道，行吧，爷今儿就栽师傅你手上了。杨哥问他，你是东北的？谭子冷眼看了他一眼。刘师傅说，好，前面有个坡，快到时候，你把袋子给我。说着，拿出他的那台三星B570和谁打了电话。几分钟后，到了刘师傅说的那个地方，高速公路两旁就是山坡，东西扔下去能滚好久，车摔下去也能滚好久。
如果有人守在那，拿了丢在应急车道的麻袋虽不能立马跑得无影无踪，但起码省力，过了山坳也就看不见了。谭子听了刘师傅那声拿来，一脸阴沉地把麻袋拽了，放在变速杆后面，我说，刘师傅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刘师傅抓住麻袋，问，忘了你什么。我说，我报警不就好了，说着拿出了我那部三星e360。刘师傅把副驾的窗户摇下来，说，你这道上的人，怎么会没有案底，你敢报警？我说，我是不敢报警，但我敢玉石俱焚。你们说的连续杀人魔，就是我。
两天前
我与刘师傅见了面，在一家小饭馆子，点了一盘青菜，添加剂和地沟油对我们的胃做例行的抢劫。我开合指尖的一次性筷子，说这把玩得挺大，刘师傅说，要不是范爷跟我交代一声，我还不想带上你。我说，这种事你当初就不该跟范爷说。刘师傅说，没了范爷我这法子可就行不通了。我说，也是。我问刘师傅，为什么要带上其他人。刘师傅说，就我和他两个人，我反而更危险。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合作，要么就出卖其中一个。我见过太多，互相信任只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那车上要坐的人，都已经辜负过他人的信任。我说，你说的也是。范爷说事成了找你要十万。刘师傅说，十万太多。我说，队长五万，范爷四万五，我就剩五千了，你懂吗。刘师傅说，算了，剩下也够嫁妆钱。你到时候给我机灵点，配合的时候不要露出马脚，不要让他们看出你是和我一伙的。我说，放心吧师傅。有个人从拉起塑料帘走了进来，我们止了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