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灵人(10)

一滴粘滑的唾液从舌尖滴在中年人手背，没有湿润感，却冷的透骨。
中年人像是走完长征路一样艰难的前进了几米，鼓足勇气回过头。
那竟真的是个女鬼，杏眼乌黑外貌清丽。她穿着一身白裙，浑身散发着萤火般的幽兰光芒。此时的她收回了舌头，脸上带着点恶作剧成功般的小女孩儿笑容。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泻在地，双脚却是浮空的。这着实是很符合多数人心中女鬼的形象，如果不是凶鬼的身份，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场小小的艳遇。
“你......能说话啊。”中年人问了个白痴问题。
“是的呀，好听吗？”女鬼歪歪头，手背在后面眯眯眼笑。
“比预想中好听多了。”中年人稍微放松下来，“但是好像有点熟悉，还有一点点......东北腔？”
“呀，你的耳朵很灵啊。”女鬼掩嘴惊讶，“人家死掉前是吉林人。”
“死掉了居然也能保持记忆吗？”
“能记住的不多，也就是一些生前印象深的事。”女鬼掰着手指头，“比如名字啊、岁数啊、故乡啊什么的，我还算记性好的哦，知道自己生前最喜欢吃酸菜饺子。”
“你叫什么？”中年人起了兴趣。
“林......”女鬼眨眨眼，吐了下长度很正常的舌头，“不好意思哦，忘掉了。好像除了故乡，能记住的也只有喜欢的人了。”
“鬼也会谈恋爱？”中年人大吃一惊。
“呐呐，失礼啊你！我说的是生前啦，生前！”女鬼愤愤的叉腰，“人家都结婚了，老公很爱我的，叫张......”女鬼说到这儿又吐了吐舌头，“也忘啦，嘿嘿。”
“你姓林，他姓张.......”中年人似乎有点恍惚，“真像啊......”
“怎么了嘛？”
“没事，感觉有点巧。”中年人苦笑着摇摇头，“果然大师说的没错，恐惧都来源于未知，我们却只会蛮横的拒绝了解。比起听一千道一万，还是真正亲眼去了解才是正道......你跟我想象的凶鬼一点都不一样。”
“唉？凶鬼？原来人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啊。”“鬼”是人类对鬼的定义，看来在那边鬼物之间并不这么互相称呼。女鬼飘落到地，扶着膝盖坐下，“呐呐，我有点好奇，跟我讲讲你原本想象的是什么样子？”
“这怎么形容.......大概......这样？”中年人比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要多丑有多丑。
“哦，了解！”女鬼还真配合，做了一个川剧变脸的动作。
女鬼的头颅瞬间变大十几倍，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变得青森枯槁。她做出一个前扑的动作，“嗷”的叫了一嗓子。中年人吓的险些心肺停止，连滚带爬的跳到床上。下一刻女鬼又恢复如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什么鬼啊！”中年人瑟瑟发抖蜷缩在床角。
“‘凶鬼’呀，你们不是这么叫我们吗？不过我是个超可爱的凶鬼。”女鬼做了个鬼脸，“我们都是.......灵魂？你们也这么称呼吧。灵魂没有固定形态，所以我们想怎么变化体型都可以。”
“你们怎么称呼自己？”中年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