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黎明之歌(6)

“明白！”在斗篷的遮掩下，即使是声音微微发颤也不会有谁听到，全体战士磨亮了长剑，斜指向前方。
“为了自由！”
……
陌石轻轻叩响面前木屋的房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走了进去。
“老师。”他微微行礼，恭敬地望着那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老人。
没有回答。
“他呀，最近总是这样。”妇人招呼陌石坐下后开口道，“有时候刚刚还在聊着天，突然就睡着了，这一天，都有睡到八九个时辰的时候呢。”
“老师年纪也大了，让他好好休息吧。”陌石轻轻给老人掖好被子，“过去为我们这些学生付出了这么多，他也累了。”
“前些日子他还跟我说起过呢。”妇人微笑着侧过脸看床上的老人，“他说他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你们兄妹三人，可惜封心和千代……对了，有他们的消息了吗？”
陌石轻轻摇头，“当初我加入天空教会就是为了拓宽寻找他们的渠道，可惜，十年过去了，依旧是杳无音讯。”
“他们会回来的。”妇人坚定说着，“你们三个都会好好的，你老师跟我说过，你们都是富贵命。”
陌石沉默着站起来，“师母，既然老师还在睡着，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好了。”
“那好，我送送你。”
妇人送陌石走到门口，摆了摆手。
“常来坐坐……”
“陌石啊！”
是老人的声音。
陌石和妇人同时回过头，老人依旧在床上安静躺着。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难道是幻听？陌石耸耸肩，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苍老的声音重新响起。
 “如果是自己选择的道路的话，就不回头地坚定走下去吧。”
……
四百年前，在这个没有黑色胶质阻挡，天空与大地相连的世界上，爆发了一场掀动时代的战争。
所有种族都被卷进了这场从始至今最惨烈的战争之中。
世界被颠覆，一方成为胜者，另一方，则成为俘虏。
胜利的人们欢呼雀跃，庆祝的宴会开了四天四夜，在这段时间中，他们将败方的俘虏们视作自己的玩物，以他们那微不足道的生命来取悦自己的心灵。
四天的时间里，血流成河。
随后，他们制造出了将天空与大地完全分隔开的黑色胶质，居住在其上，享受着永恒的天空，成为了天人。
而黑色胶质的下方，失败的人们被流放至此，在漫长的永夜中逐渐堕落成侍奉天人的下人。
他们被困于永寂的鸟笼中，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天空，自由，甚至是……过去。
为了切断下人反抗的欲望，天人们成立了天空教会，向下人们宣扬着天人的伟大，他们就这样掩藏着真实的历史，只用了四百年。
天下的下人们，没有人再记得自己的过去。
他们是一群，抛弃了自己，抛弃了过去与历史的……
虫子。
2
崩坏
在长久的主教工作中，陌石给人的印象都是有条不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所以，即使是他看到那伙骑着马浩浩荡荡闯进村子的叛军之后，他也没有露出多余的惊讶，他甚至还能镇静地要求面前的侵略者们丢下武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