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黎明之歌(5)

“好吧，陌石主教，既然您不愿走，那么至少让我保护在您的身边。”
男人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礼节。
“阿克琉斯，站起来。”陌石听到自己这样说，“你是教会最忠实的骑士，天人最诚恳的下属，你应该留在这里，赞美天空。”
哪怕是一次，他也没有提起过。
自己的名字。
“谢主教。”
阿克琉斯低着头站起来，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陌石背过身去，没有注视阿克琉斯离去的样子。
“你觉得这样好吗？陌石。毕竟，阿克琉斯是为了你才加入的天空教会。”教会角落的阴影中，有人低语着。
“用不着你来操心。”
“呵呵，或许吧，但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阴影中传出来的声音逐渐消散，“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力量，为了你最终的愿望。”
“该死。”陌石低声咒骂一声，谁也没有听到。
……
在陌石刚刚加入教会的那年，他在一次调查中认识了阿克琉斯。
那个尽管还只是个少年，尽管手无缚鸡之力依旧愿意在山匪面前伸出双臂保护自己父母的孩子。
陌石来得晚了，没能救下阿克琉斯的父母，却救下了他。
那个始终沉默着望着天空教会的行动，却不发一言的沉默者。
在他脚的左右两边，是他父母的头颅。
“少年，你没事吧？”陌石这样问他，尽管他自己也大不了这个男孩多少，但他由衷觉得，自己应该成为男孩的靠山，为他遮风挡雨。
沉默。
“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这次的事件是天空教会的失误，我们没有清理干净这块区域的山匪，请原谅我们，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承担你的怨气。”
沉默。
“那，这样好不好……”陌石挠了挠头，“假如你想好了，就去天门山处的天空教会总部找我吧，我现在还在那里工作。”
“先生。”阿克琉斯突然开口。
“是！啊，不是，怎么了？”
“我可以……追随你吗？”
“啊？”陌石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的意思……是要加入天空教会吗？”
长久的沉默。
然后……
“嗯。”
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
“明天就又是七月十五了，王妃，今年，你也不随我下凡去吗？”
头戴王冠的青年望向侧坐在床边的少妇轻声道，“你已经来天上二十年了，莫非还是不习惯吗？”
少妇张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之又重归沉默。
“爱德华。”她唤道，“我要跟你谈谈。”
……
“首领，前边就是天门山了。”
清一色的斗篷下，清冷的女声这样对最前面的男人说道，“天空教会的总部就在这里。”
“我们不需要太在意教会的存在，大约一百年前，天人曾对他们的代言人天空教会下达过禁令，其中的一条便是禁止私自成立军队。”男人凝望着远方的天门山，“这里没有任何抵抗力量，革命军，前进，我们的目标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