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撒风X何雨/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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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子今儿来了些不速之客——一群日本军官。虽然他们文质彬彬，倒也是有礼貌，但雨儿和撒风却躲在后院里不愿意出来，“什么文质彬彬，这些人倒是体面，夺人土地的时候怎不见得这般有礼呢！”少年撒风正值血气方刚之时，空有报国之志，却只能在院里捶桌闷火，实属郁闷。师傅喊他们两人，两人却迟迟不肯出现。老师傅给客人赔笑，“抱歉啊各位，今儿个人没来齐，要不您下回再来？”几个军官脸色有些难堪，“那，您几位就请好吧。”说着，引着他们往院子外走。
送走客人，老师傅的脸色立马黑下来，急匆匆赶到后院，“雨！撒！躲哪去了，给我出来！”两人悻悻地从屋里出来，师傅的脸色更难看了，问都不问一句，就喊抗板子的小厮上来，“罚！”
又是十几大板下去，雨儿晕了又晕，醒了又醒，上次的伤都还没痊愈，新伤又覆上来，他背后已是伤痕累累。撒风只被罚了五个大板，还没晕过去，望着一旁的雨儿死去活来的样儿，心里就比身上还疼，疼上个几千几万倍。最后一板，是师傅亲自动手打的。“叫你带坏我大弟子！呸！什么玩意儿！晦气得很！”
撒风眼睁睁见着那血，把雨儿的布衣染红了一半儿，血丝在衣服上慢慢绽开，像一朵朵鲜红的花，一朵一朵扎在撒风心上。疼，他一定很疼。一旁偷溜进来的茗昀来扶他。他踉踉跄跄站起来，眉毛拧到一块儿去，茗昀递来一盒药，“喏，隔着半条巷子都能听见你在那打鸣，我娘新调的药果然能派上点用场。”撒风点头，接过药盒，揣进口袋里。“诶你怎么不回房上药去？”撒风没搭话，“雨儿？雨儿？”他急忙跑去扶他。得，压根没在听，又想着他那小雨儿去了，茗昀无奈地和撒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撒风牵着雨儿的手，搀着他慢慢走回房间。周围几个平时不服的师弟，看到他俩这落魄样子，就跑来落井下石。“哎呀撒大弟子，怎么又挨罚了？”他们斜眼一瞧低着头的雨儿，“真是够厉害的，连大弟子都能祸害，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哟。”撒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还想替他出头，可别被某人的晦气影响了。”撒风攥紧了拳头，却被雨儿拦下来，“走吧。”雨儿根本不屑抬头看那群人，淡淡的拽着撒风离开了。
撒风帮雨儿上完药，雨儿的神色似是有些缓和，“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他们？”撒风不解。
“他们，还不配。”
最后两个字，像是恨恨的从牙根里挤出来的俩字，雨儿脸上难得浮现和平时略有不同的神色，撒风忍不住多瞧了几眼，雨儿扭过头不看他。
“一起去江边吧。”他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江边？这黑灯瞎火的，去江边做什么？”雨儿脸上忽然浮现出撒风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笑意，“江边的芦苇花开了，甚是好看。想着…和你同去，才有赏景心情。”
2
正值芦苇花盛放的季节，成片的芦苇花随风摇曳，颜色很素。雨儿很是喜欢这种淡淡的色彩，如他一般淡泊，却坚定。
夜里的风格外凉，撒风早料到雨儿穿得单薄，特地带了师傅赏给他的新袄子出来。“夜里凉，别受了凉。”撒风轻轻把袄子给雨儿套上，两人比肩坐在芦苇花丛里，星空一片，两个人眼中映着的却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