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撒风X何雨/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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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次独闯梨园后，何雨就成了梨园里新一红人。他屡次打破园里不得外出的规矩，偷偷溜出去玩，每次他走到集市边，又被撒风拎回去。反复几次，都被撒风逮个正着。撒风不明白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不能换个地方吗，每次自己都能找到他，想放他一马都没机会。
这天何雨又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还没走出几步呢，就看见撒风笑吟吟地走过来，拎着他的领子回了楚风堂。“身为梨园子弟，就得遵守这儿的规矩。为什么偷跑出去？”何雨低着头一言不发，“可不能坏了规矩。”班主冷冷道，手一举，几个小厮就扛着板子进来。园子里谁人见了这板子，都吓得连连求饶；可这何雨，连动也不动一下，这是打算死扛了？撒风忽然忆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堂上只剩老管家、撒风和何雨，撒风看着那张白净的脸，问道，“为何不反抗？”何雨淡淡道，“不怕疼。”撒风对这答案倒是始料未及，“小时候调皮，常被师傅教训。”何雨又补充道，说着卷起袖子。一道道疤痕映入撒风眼帘，有的两道疤还交错在一起，大概就是在上一个伤口未结痂时，又打出来新的伤口，在他白净的手臂上显得格外狰狞。撒风在他的师傅那见过这画面，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这身子骨怎么扛得住啊。他的心忽然一阵疼，想起一位远在花田镇的故人，眉眼与何雨倒有几分相似，年纪也相仿，但…不可能的吧。撒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示意老管家出去，把何雨喊到跟前来。
何雨还是淡淡的，放下衣袖，跪在撒风跟前，“班主，您有何事？”撒风盯着他看，这个少年郎为何那么熟悉，眉黛如画，清眸如水。没等撒风开口，何雨自顾自说起话来，“花田镇边的芦苇花，开得甚好。班主，您见过吗？”撒风一怔，“雨儿？”何雨继续说道“这十八载，真是难熬。”撒风欣喜若狂，赶紧把何雨扶起来。“你怎么…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何雨的清眸忽而蒙上一层薄雾，“挺好的。只是戏唱的少了。”
“为何？”
“在座满堂人，却无一读得懂我心声，又是唱给谁听呢。”
2
自己盼了十四载的人，就在眼前，撒风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一直在寻你。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何雨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在四处寻你呢？听闻你与家人搬迁是因为当年的事，我怕有辱你的名声，虽说知道你在京城一带从未前往寻你…”
当年，一些师弟与他争执不下，加上往日的许多仇，竟告师傅说雨儿有断袖之癖，恐把大弟子撒风也祸害了，撒风的家人忍不了这些坊间传闻，搬离了花田镇，自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雨儿。而今重逢，两人竟都已到了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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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对望，一眼万年，实在是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