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人间不值得(5)

L爸爸是个好脾气的和事佬，阻止了L妈妈继续叨叨下去，“孩子做这样的决定肯定也是经过慎重思考的，我们小L也不是个心血来潮的人。”他走过来揉了揉L的头，“你这个小娘鱼啊，经历经历也好，就是可惜X这么好的小伙子了。”
L戴着VR眼镜，没人看得见黑色塑料片下她汹涌的眼泪。
“嗨，多大点事啊！你这就是典型的矫情。你看到的我和大头只是我们呈现给你看的我和大头。我俩抡起来打都是常有的事好吗！我高中刚和他在一起那会我可喜欢他了，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然后四十八小时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现在呢，呵呵，我看到他那张脸就厌烦。”
“可你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给你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我看到他那种烦，就和我看我到妈的那种烦一样。我总不能把我妈甩了吧？
“盼盼你大学真的学的是语言文学吗？”
“莫挨老子！”盼盼顿了顿，“你们在一起也要四年了吧？又是彼此的初恋，从吸引到热恋到磨合，终于相看两厌了。还是没能熬进爱情的坟墓啊，可惜了。”她咂了咂嘴，“不过说真的，多大点事啊，可惜了可惜了。”
盼盼天性乐观，在她这个文科生眼里，没有什么事干一架解决不了的。
来北京的前几天L都没睡好。心有魔症般地决心要去看X的演出。这一年他得到了很多机会，微博粉丝数量数以万计地增加。刚开始L只是抱着“看一眼”的心态搜了他的超话，结果后来每天都要扫一眼才安心，再后来就成了偶尔，因为X竟然开始发朋友圈了，L就再也不需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的动态了。
她破釜沉舟地来了北京——也幸亏来了。
T看着X和L牵手进了餐厅，感慨地起哄，“爱的魔力转圈圈啊，我看The PalaceMuseum真的是有魔力。大怪和她老公去了以后领证了，Cici和大徐去了以后在一起了，你俩去了以后复合了。不行，我也得想个办法，抓个女孩陪我一起去。”
“你省省吧！先把人家英文名念对了再说。三个单词竟然一个音都没发对。”L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席间，T大快朵颐地啃着烤鸭，L提起X的变化，“X最近是变了很多哦，都开始发朋友圈了。”
T咬下一大块肉，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发个p啊！要不是发他消息他会回我，我都以为那是个空号。”
L以为是自己记忆错乱了，假装回消息，点开了X的朋友圈。
3.18 北京公演，又见故宫。
3.30 演出厅的匾额竟然就这么掉下来了？我与工伤的距离只差了0.1秒。
4.15 祝大怪新婚快乐。
4.30 5.15-5.20北京园子演出。
……
L抬头，看到X正专心致志地为她包着烤鸭。她想到盼盼之前说的话，但是她想说，她愿意看他，无论是台上闪闪发光的他，还是台下普普通通的他，都是她割舍不下、从年少到也许有一天相看两厌却依旧想要携手走下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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